94年我跟媳妇回娘家,岳父让我们和羊挤三晚,我一个决定他们后悔......
1994年麦收后,我带着媳妇秀兰第一次回她陕北的娘家。
那年我26岁,在县农机厂当技术员。
秀兰23,在小学代课。我们结婚才半年,秀兰说想家想得紧,我便请了三天假陪她回去。
"建军,前面拐过去就到我们村了"秀兰指着远处山坳里的一片窑洞,声音里带着雀跃。
她穿着我新给她买的的确良衬衫,两条麻花辫搭在肩上,眼睛亮晶晶的。
我蹬着二八大杠,后座上坐着秀兰,车把上挂着一网兜礼物——两瓶西凤酒、四包点心,还有给秀兰小弟建国带的一本《农机维修入门》。
上坡路骑得我满头大汗,衬衫后背都湿透了。
"你爹喜欢喝酒不?"我喘着气问。
秀兰顿了顿:"喜欢...不过..."她欲言又止,"爹更喜欢大姐夫送的酒。"
这是我第一次听秀兰提起她大姐夫。
之前只知道她有个大姐嫁到了乡上,具体情况她很少说。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老汉正在纳凉。
看见我们,一个豁牙老头喊起来:"哟,这不是老赵家的二丫头吗?带女婿回门啦?"
秀兰红着脸应了声。
我停下车,给几个老汉散了烟,他们眯着眼打量我,眼神说不上友好。
秀兰家是村里少有的砖墙院子,三孔窑洞坐北朝南。
我们刚进院,就听见正窑里传来阵阵笑声。
院角羊圈里的山羊"咩咩"叫着,一股羊膻味扑面而来。
"娘!爹!我回来了!"秀兰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发颤。
笑声戛然而止。
一个瘦小的妇人掀开帘子出来,看见秀兰先是一愣,然后快步走过来:"兰子?真是兰子回来了?"
"娘!"秀兰扑进妇人怀里,两人都红了眼眶。
我正要把自行车支好,正窑里走出一个高大男人,五十出头,方脸盘,花白头发,眼睛像鹰一样锐利。
不用问,这就是我岳父赵德柱。
"爹..."秀兰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赵德柱"嗯"了一声,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是...?"
"爹,这是我男人,李建军"秀兰赶紧介绍,"建军,这是我爹。"
我上前一步,递上网兜:"爹,这是给您带的..."
话还没说完,正窑帘子一掀,又走出两个人来。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着笔挺的的确良衬衫,腕上戴着明晃晃的手表。
旁边是个和秀兰有几分相像但更丰腴的妇女,烫着时髦的卷发。
"哟,这不是二妹吗?"卷发妇女夸张地叫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秀兰小声说:"大姐,大姐夫..."
我立刻明白了,这就是秀兰很少提起的大姐秀芳和她丈夫——乡供销社主任张志强。
张志强瞥了我一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转头对赵德柱说:"爹,我那事就这么说定了啊,回头我让小王把化肥送来。"
赵德柱立刻堆起笑脸:"好好,还是志强有本事,一开口就是两吨平价化肥!"
我的两瓶西凤酒还尴尬地拎在手里,没人接过去。
秀兰娘见状,赶紧接过来:"建军啊,进屋说吧,外头晒。"
正窑里,炕桌上还摆着吃剩的饭菜——炖羊肉、炒鸡蛋、白面馍,还有半瓶白酒。
显然我们打断了他们的宴席。
"不知道你们今天来,没准备啥菜"赵德柱不咸不淡地说,眼睛却一直看着张志强,"志强今天特意开车送秀芳回来,还带了两条大前门、五斤白糖..."
张志强得意地掸了掸衬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爹,您客气啥,这不都是应该的嘛。"
我坐在炕沿上,感觉像个外人。
秀兰紧紧挨着我,手指绞在一起。
"建军在县里干啥工作来着?"赵德柱终于施舍般地问了一句。
"县农机厂,修拖拉机的"我还没回答,张志强就插嘴道,"一个月挣不了几个钱,还不如我那儿一个售货员。"
我拳头攥紧了,秀兰在底下按住我的手。
"建军是技术员,不是普通修理工"秀兰小声辩解。
"技术员咋了?不还是工人嘛!"张志强嗤笑道,"我供销社随便一个股长,工资都比他高!"
赵德柱居然跟着点头,看我的眼神更加轻蔑了。
"建军啊,你们今晚住东窑吧"赵德柱突然说,"志强和秀芳住西窑,正窑我跟你娘住"
秀兰脸色变了:"爹,东窑不是放杂物的吗?还挨着羊圈..."
"咋?住不得?"赵德柱眼睛一瞪,"志强是干部,当然要住好的。你男人一个修拖拉机的,还想住哪?"
我气得太阳穴直跳,但为了秀兰,我强忍下来:"行,住哪都行。"
下午,我帮岳父修好了院里的压水井,又给建国讲了讲农机知识。
那孩子对我很热情,一直"姐夫姐夫"地叫。
但每次赵德柱看见,就会把建国支开,生怕他跟我学"没出息"。
晚饭时,座位分明是按"地位"排的——张志强坐炕头,挨着赵德柱;我坐在炕尾,靠近门口。
菜也分了两样——张志强面前是羊肉和炒蛋,我这边是咸菜和土豆。
"志强啊,听说你要提副乡长了?"赵德柱给张志强斟满酒。
张志强故作谦虚地摆摆手:"还没定呢,不过王乡长确实找我谈过话了..."
我埋头吃饭,一言不发。秀兰偷偷把她碗里的鸡蛋夹给我。
吃完饭,赵德柱领着我们去"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