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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我的狗,你还差点资格

“想做我女朋友,她还差点资格,当个玩意在身边养着还差不多。”包厢的门那边是沈易熟悉的声音,带着轻慢,调笑。我的手落在门把

“想做我女朋友,她还差点资格,当个玩意在身边养着还差不多。”

包厢的门那边是沈易熟悉的声音,带着轻慢,调笑。

我的手落在门把手上,突然有些无力。

“年年姐,你怎么不开门?”

林清白在后面状似关切地问我,我回头就看见林清白脸上没有藏好的狡黠。

她离得有些远,没有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我也听的不真切,如果不是真的很了解沈易,我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沉默着推开包厢的门,我看见沈易的腿上坐着一个女孩,长相清秀,眉眼之间带着些许天真。

沈易正端着一杯酒喂她,脸上带着暧昧。

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激烈的音乐声。

我的到来看上去是有些让他们扫兴,包厢里的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来,看向我。

李诚铭脸上带着尴尬的笑问我一句。

“年年怎么来了,咱们都熟人,你还不放心啊。”

我看向沈易。

“沈易,你刚说的话,什么意思。”

沈易像是有些楞,反应过来之后又有些恼怒。

玻璃酒杯哐的一声放在桌上,他的脸上带着不耐烦,松开了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女孩。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这不是很明显吗,别在这犯贱。”

沈易直白的话让现场的氛围更陷入尴尬,只剩下音乐还在歇斯底里,没有人开口说话。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沈易那张漫不经心的脸,突然觉得自己过去像是被下了降头。

沈易早就不是那个校园里干净的少年了,他变成了沈总。

只是我想不明白,短短六年,他就可以变成现在这样面目全非的样子。

“沈易,需要我提醒你吗,当初是你向我表白让我做你女朋友的。”

沈易更是不耐烦,把还在自己腿上坐着的女孩推到一边。

“所以呢?余年,我一步一步成长的时候你一直在原地踏步,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做我的女朋友吗,别忘了,是我一直在养着你,我愿意养你你该知足的,而不是得寸进尺。”

沈易说完,挥挥手。

招呼旁边的人打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的音乐。

继续呆下去,除了羞辱我得不到任何东西。

扭头走之前,我看了一眼之前呆在沈易怀里的女孩,她脸上没有丝毫对我的挑衅,眼神里没有娇羞,没有炫耀,没有瞧不起,只有平静,毫无波澜。

真是聪明的女孩,比我聪明太多。

我就是因为愚蠢,才到了现在这样的境地。

我关门离开之前,听到里面人交谈的声音,还是李诚铭的声音。

“她跑了,你不去看看?”

沈易熟悉的嗓音又想起。

“看什么,她现在还是我养着,能闹出什么事来。”

我不再留恋,头发微微遮挡住我的脸,眼泪顺着留下来。

怎么还是流泪了,明明不想哭的,最终还是没忍住。

我不由得又有些唾弃自己的懦弱。

刚想走,手腕突然被林清白抓住,我低着头,不想让流泪的事实被她发现。

我们认识很久,从一开始就不对付,她看我一直不顺眼,我在她嘴里一直是愚蠢的无脑白痴,她在我这里也一直是很容易被人打一棍子的讨厌鬼。

“你有地方去吗?年年姐~”

林清白有些荡漾的尾调让我觉得有些恶寒,要在平时,我一定立马反唇相讥,此时我却有点提不起劲来。

我一个劲想甩开林清白的手,林清白却不松。

她不止不松开,还直接揽住了我的肩膀。

“行了年年,看在咱们两个这么多年来一直和睦相处的份上,我勉为其难的收留你吧。”

我抬手推她一下,没推开。

死孩子在哪练的,劲这么大。

“别这么叫我,太恶心了。”

林清白推我脑袋一下,咬牙切齿。

“就我叫恶心,他一个左拥右抱的死渣男都能这么叫你,他不恶心?”

确实挺恶心的。

沈易早有端倪,一开始的时候还是和我亲亲密密的,但是后来他就对我越来越不耐烦了。

我问他,他的回答永远是,他在忙,忙工作,我这个没有工作的人该体谅体谅他,不要总是纠结这些东西。

如果在KTV里左拥右抱也算工作,那他确实很忙。

他怎么突然烂掉了。

看我又不说话,林清白也不说话,只是揽着我的肩膀把我带到车里,一把把我推到副驾驶里面坐着,暴力拉上安全带,才坐到驾驶室。

“后座上有东西,吃吧。”

“没胃口。”

我没有回头看后座上有什么东西,也没有骗林清白。

我是真的吃不下去。

从刚刚开始,一股反胃感就萦绕在我的胸腔,一股浓烈的情绪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而出。

“行,你真行,为这么个人你还能吃不下饭,原来你跟个小饭桶一样,为了这么个人你还能吃不下东西了。”

林清白摁一下喇叭,嘴里骂骂咧咧。

我默默地抓紧了安全带。

林清白眼神又往这边扫一下。

“怎么,坐个车你害怕什么,跟那么个脏臭的男人谈恋爱你都不害怕他有什么病,你跟我坐车你还害怕上了。”

悲伤的情绪在我胸口梗着,还是多年来养成的跟林清白斗嘴的习惯占了上风。

“你一个大路怒症,我不害怕才是怪事。”

林清白嗤笑一声。

“害怕路怒症?

也是,你也就能害怕害怕这种一眼能看出来的东西了,但凡需要你动一下脑子的你都不带思考的。”

她嘴上说着话,开的车却很稳。

我看着车外,感觉如果戴上耳机倚靠在车窗上,肯定可以把我的悲伤体现的淋漓尽致。

林清白说着说着火气又上来了。

“余年你他妈在想什么,我简直不知道你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沈易那个王八蛋大放厥词都放到那个份上了,你还能问他是什么意思!

你那个时候就应该拿起桌上的酒杯,一杯酒泼在他脸上再用酒杯给他开个瓢。”

“我给他开瓢,就会被抓走。”

林清白轻哼一声。

“抓走?

像他这种人只会觉得你冒犯了他的尊严,然后自以为是的和你展开什么乱七八糟的土皇帝打压后宫的鬼情节。”

我想反驳林清白,心里却又觉得林清白说得对。

林清白是对的,沈易会用右手摸一下额头上的伤疤,然后看着手上丝丝缕缕的鲜血,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冒犯,然后用自己的手段惩戒他的所有物,也就是我。

“下车吧。”

我恍惚往外看一眼。

是我和沈易一起住的房子。

怎么把我送到这里?

林清白想让我继续在这里住下来吗?

林清白叹一口气。

“想让你思考的时候你只会脑子单向行驶,偏偏这个时候你开始七想八想,下车把东西收拾好了,去我那。”

我沉默着打开门,里面的一点一滴,我都能看到我和沈易的回忆。

我们一起在厨房里做过饭,我煮了鸡汤,因为做菜经验太少忘了放盐,煮的米饭也太硬。

沈易还是全都吃光了,然后告诉我,不管是什么味道他都爱吃,他愿意等我成长到可以做出好吃的饭菜。

沙发上我们一起窝着看电视。

那边的书房里,我们一起忙碌。

我还记得沈易第一个项目拿到手的兴奋。

那个项目是他接到的第一个项目,他压力太大以至于迟迟做不出自己想要的效果,那个时候他也没有现在的成就,我们是同门,我帮他一起完成了那个项目。

他是怎么说的?

我站在书房里,好像还能听到他那个时候的声音。

“年年,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都说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强大的女人,你一定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后盾。”

这是他说的。

没有资格做他的女朋友,只配做一个玩意让他养着,也是他说的。

是他让我做他背后的女人,说他每天感受到最温暖的事,就是在楼下看到了亮着灯的窗户,还能百分百确定,桌上摆着可口的饭菜。

他养着我所以我应该知足,不应该得寸进尺,这句话也是他说的。

看着卧室床头上摆着的合照,我终于忍不住了,蹲在地上痛苦出声。

怎么能不痛啊。

我们一起走过了六年的时光,那个和我一起淋雪的少年,那个牵着我的手从操场的这头走到那头的少年,那个因为我生理期肚子疼急哭了的少年。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变得这样面目全非呢。

时间真的有这么大的力量,如此彻底地改变一个人吗。

林清白的手扶住我的肩膀,她没说什么怪话。

只是轻轻拍了拍我。

我跪坐在地上,想找一个支撑,回头抱住了林清白。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说要爱我一辈子的是他,我感受到他的冷淡,我一直在骗自己,我说会好的,一定会好起来的,他只是现在忙,等他忙完了就好了,他会补偿我的。

结果为什么是这样,他怎么能变成这样的人。

我一想我们曾经在在这张床上相拥而眠,我就觉得恶心。

他毁了我对爱情所有的期待。”

我歇斯底里,像KTV里嘶吼的歌声。

林清白只是抱紧我。

“余年,你还记得你的梦想吗?”

梦想?

我记得我的梦想。

“我要建一座大桥。”“你要建一座大桥。”

林清白和我声音重合在一起,只是她的声音坚定,我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泪意。

在我持续的哭声中,林清白冷静的声音不断响起。

“余年,你说你要做一流的桥梁建造师,你还记得你的梦想吗?”

我抱着林清白,突然有些迷茫。

梦想。

我还记得我的梦想吗?

我是不是把我的梦想弄丢了。

眼泪还顺着我的脸落下,我却有了一种比看到沈易抱着那个女孩时,更绝望的念头。

我怎么能忘记我的梦想呢,那是我要用尽一生去达成的成就啊。

“余年,我们先把东西收拾好带走,我们再哭,不要在这里哭了,这里已经不配留下你的泪水。”

我把眼泪在林清白肩膀上擦干,突然觉得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劲,比悲伤更强,却又没有掩盖悲伤。

“对,我要收拾好东西,万一他回来看见我在这哭,那将是我今年最丢人的时刻,比在包厢里刨根问底还要丢人。”

林清白抿着嘴,张张嘴又闭上。

有一种,欣慰又想掐死我的复杂情绪在。

“下次再用我的衣服擦泪试试看呢?”

说是这么说,但是林清白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给我帮忙收拾行李箱。

我把要带走的东西一卷塞到行李箱里,林清白又任劳任怨地叠好,放的整整齐齐。

两个人干活确实比一个人干活要快多了。

林清白把箱子提起来,我背上四五个背包。

“快走快走。”

林清白对我突如其来的动力有些适应不良。

“沈易不会这么早回来的。”

林清白指着跳动的指针。

十一点。

沈易下午就在KTV待着了,我到包厢的时候是八点。

平时沈易都有很多次是后半夜才回来,今天晚上刚发生了这些事,沈易为了让我知道自己的定位,为了让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只会回来的更晚,可能他今晚都不会回来。

“那我们可以走的不那么着急了。”

林清白拉着两个行李箱,我拉着一个行李箱,提着一个背包,肩膀上挎着几个包。

我把我的东西都带走了,带不走的东西也丢了。

力求抹掉一切我在那个房子里生活的痕迹。

林清白带我回了她家。

她家的装修风格和她这个人一样,严谨,冷淡,但是又在一些地方有些活泼。

我轻车熟路地走去客房,把我的东西安置好。

再出来桌上就放了几道菜,还冒着热气。

林清白刚换完衣服出来,见我看向她,她和我解释。

“衣服上油烟味有些重,我去换了一身衣服。”

我看着一身新衣服出来的林清白,好像看到了自己。

“你现在是不是吃不下去?”

林清白扯了扯唇角。

“我没有那么讨厌油烟。”

我现在已经没了刚刚的激烈的情绪,有些疲惫。

“我现在会做很多菜了,明天做给你吃。”

林清白走到餐桌旁边,认真地看着我。

“我知道你不喜欢油烟,油烟味太重你会吃不下饭,我做就好。”

说完,她抬手放在桌上两瓶酒。

“喝点酒吧,喝点酒睡得香一点。”

她吃着吃着欲言又止,我看她一眼。

“你想说什么就说呗,这是你家,我还能捂住你的嘴吗?”

林清白又叹一口气。

她今天叹的气比过去一周叹的气都多。

“我今天是故意带你过去的,我是故意让你知道那些事的。”

“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特意带我去的,你别小看了我对你的了解,我一张嘴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

“我想让你看清沈易,没有什么比直面这个更干脆的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难过,我也没想到,沈易能说那么混蛋的话。

对不起。”

我喝掉杯子里的酒。

“你道歉做什么?

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想让我认清他而已,我说我了解你,你又何尝不是同样了解我呢,你是害怕你跟我说,我不相信吧,毕竟我看上去确实脑子不太好使,谁知道我会发什么疯。

是沈易的错,也是我的错,这些事唯独没有你的错。

林清白,我这辈子有你这个朋友我觉得真的是我最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