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6月28日,德黑兰市中心出现罕见一幕。
60具棺木,覆盖伊朗国旗,从恩格拉布广场一路向西,沿着十一公里长的送葬路线缓缓行进,最终抵达自由广场。
这场国葬,为的是12天伊以冲突中死亡的伊朗革命卫队高级指挥官与核科学家。

据伊朗媒体估计,约有100万人参与了当日送行,沿路哭声、祈祷声和口号声交织成片。
“美国去死”、“打倒美国”、“以色列去死”这样的口号响彻首都德黑兰。
这是一次哀悼,也是一场示威。
但站在最高处的那个人,没出现。
阿里·哈梅内伊,伊朗最高领袖,缺席了整场国葬。
不仅没有出现在广场上,也没有通过直播讲话,甚至没有送来一段视频悼词。

现场,只摆出他的纸板肖像,与已故总统易卜拉欣·莱西和已故最高领袖霍梅尼的照片并列。
在一个政教合一、领袖具备高度象征意义的国家,这样的“缺席”,不能不让人警惕。
过去几十年,无论局势多复杂,哈梅内伊几乎从未在国葬或国家重大场合中“缺席”。
2020年苏莱曼尼遇袭身亡时,他不仅亲自主持祷告,还当场落泪。
但这一次,从6月13日战争爆发至今,已过去整整两周,哈梅内伊没有任何公开活动。
只在停火后两天通过国家电视台发表一段简短讲话,强调伊朗“赢得胜利”,并称美军“受到了教训”,还宣称伊朗 “给了美国一记耳光”。

6 月 27 日,德黑兰电视台播出了他的全国讲话,他身着黑袍向全国民众和全球社会表示 “伊朗经受住了考验,美国未能摧毁伊朗的核心防线,我们给予了对方有力回应”。
据伊朗革命卫队方面消息,在伊以冲突期间,为防止被定位,哈梅内伊被转移一个安全的地下掩体内,并切断所有电子通信。
与外界唯一的联系,是一位忠诚顾问亲自传话。
这样的安保安排不是多余。

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曾在战事期间表示:“若不是特朗普反对,我们早就解决哈梅内伊了。”
特朗普本人也多次暗示美国“掌握他的位置”,必要时“将采取行动”。
对于一个86岁的老人来说,不露面是谨慎,也是政治选择。
但国家机器不能停运,政权需要话语与象征。
在他暂时隐身的日子里,伊朗的强硬派也没有偃旗息鼓。

6月28日国葬当天,由哈梅内伊派代表监督的强硬派报纸《凯汉报》在头版发文,伊玛目侯赛因的民族向美国和以色列宣战,并明确表示“特朗普和内塔尼亚胡不应活着”。
这是伊朗最具代表性的强硬派媒体之一,其主编直接由最高领袖任命。
此前该报还呼吁逮捕并处决国际原子能机构总干事拉斐尔?格罗西,称有 “数十份文件” 证明格罗西为以色列从事间谍活动。
不仅舆论火力全开,军方也加大了语言攻势。

伊朗革命卫队副司令阿里?法达维也威胁特朗普说,别总用地堡炸弹和 B-2 轰炸机吓唬伊朗,如果敢再来,伊朗就给他们更大的颜色看看,比如击落 B-2。
这些话语在平时可能只是“惯常喊话”,但在领袖缺席的情况下,显然成了一种“替代表达”。
而这场集体表达里,还有两个关键人物现身,格外引人关注。

一位是阿里·沙姆哈尼,伊朗前国防部长、国家安全委员会前秘书,现为哈梅内伊高级顾问。
此前他曾被传在战争中遭到空袭重伤甚至身亡。
结果,他不仅活着,还出现在国葬现场,拄着拐杖出现在公众视野。
沙姆哈尼是伊朗政坛少有的阿拉伯裔高层,也是2023年中方促成伊沙和解协议的主要推动者。
他不仅是对华关系的关键联络人,也是伊朗国家安全框架中不可忽视的一环。
他的露面,既是对以色列“暗杀声明”的打脸,也是在对国内释放一个信号:我们还在,阵脚未乱。

另一个关键人物是圣城旅司令伊斯梅尔·卡尼。
他是2020年苏莱曼尼死后接任圣城旅的现任指挥官,统筹伊朗在中东的代理人力量。
包括黎巴嫩真主党、叙利亚政府军、哈马斯以及也门胡塞武装,都与该旅关系紧密。
此前战争中一度传出他“失联”甚至“阵亡”的消息。

但在6月24日晚上,他突然出现在德黑兰革命广场,还挺精神,穿着便装跟老百姓聊得挺欢。
这次露面打破了所有猜测。
卡尼用实际行动告诉外界:圣城旅依然健在,伊朗在地区的非对称作战能力没有被摧毁。
哈梅内伊不出现,沙姆哈尼和卡尼出现。
这俩人的出现,既是给国内看,也是给以色列、美国瞧瞧:伊朗还没趴下,斗争还长着呢。

美国方面其实并不完全掌握主动权。
尽管美国联合以色列对伊朗核设施发动了连续空袭,但据《纽约时报》和CNN引述情报人员分析,本轮打击并未摧毁核心离心机系统。
换句话说,伊朗的核计划只是被“暂时中断”,而非完全摧毁。
这为伊朗高层留下了“强势回击”的话语空间。
哈梅内伊的那段电视讲话中说,美军遭到了“耳光”。
虽然看上去有些夸张,但对伊朗民众来说,这是需要的强硬声音。

而沙姆哈尼和卡尼的露面,则是在“无最高领袖出场”的特殊窗口期中,充当了维稳器与放大器。
伊朗目前的内部压力不小。
伊以冲突爆发后,由于哈梅内伊始终不肯露面,逐渐淡出公众视野和一些决策讨论。
伊朗内部出现了激烈的派系斗争,而立场更加温和的鸽派已经占据上风。

鸽派的代表人物包括总统佩泽希齐扬、伊朗武装力量总参谋长穆萨维、司法部长埃杰等人,他们主张通过谈判手段解决问题。
但说实话,哈梅内伊只是希望温和派来提振伊朗萎靡的经济,缓和国内的矛盾;而在外交领域,他依然更加倾向于强硬派的立场。
国葬场合还是强硬派站上前台,压住了舆论。
所以斗争还尚未结束。

在后哈梅内伊时代即将到来的背景下,所有动作都不能简单看成“临时应对”。
这是筹码,也是布局。
国葬不仅是告别过去,更是重新书写未来的起点。
强硬派的高调,既是对外强势的延续,也是在为内部重组博弈提前抢占高地。
而哈梅内伊本人,不论出于身体、政治还是安全理由缺席,都注定将成为这个时代过渡的转折点。
目前来看,他仍掌握核心军政资源,短期内地位不至动摇。
但现实是,权力正在悄悄流动。

卡尼在冲突后主动公开露面、安抚军心,沙姆哈尼重回安全系统前线,这一切都为下一阶段的权力结构埋下伏笔。
这不仅是一场战争之后的重建,也是一次制度自我适应的过程。
这次哈梅内伊没有出席国葬,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身体不好还是安全考量或者什么别的原因,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以后出席公开活动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少。
鸽派和鹰派哪个会获胜,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伊朗的命运。
至于和美国的关系,那就更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