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令医生们闻风丧胆的病,它可以给你足够后悔的时间,却不给你任何活命的机会。
这就是“死亡之水”——百草枯。
它给了人类一种最绝望的死法:只要喝下一口,你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憋闷而死...
今晚,和往常一样,急诊室里人声鼎沸。
醉酒的、车祸的、突发疾病的……
各种病患如潮水般涌来,我和同事们像陀螺一样高速运转着。
然而,就在我以为今晚会是又一个“常规”的夜班时,一个电话,一个名字,瞬间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百草枯”。
电话那头是分诊台的护士,声音带着一丝不寻常的凝重:“李医生,来了一个百草枯中毒的病人,年轻女性,刚送过来。”
百草枯!
在我的职业生涯中,百草枯中毒的病人,就像是死神提前盖章的判决书,几乎从未有过例外。
我深吸一口气,那些关于百草枯的医学知识和过往的惨痛案例,飞速闪过:
致死量极低,无特效解药,对肺部造成不可逆的纤维化,最终让患者在清醒中活活憋死……
推开抢救室的门,我看到了她——小雅。
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脸色红润,甚至带着一丝不合时宜的平静。
她正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手机,时不时地划动几下,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如果不是她身旁焦急万分的父母,以及空气中若隐若现的农药味,我几乎会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感冒病人,走错了地方。
“医生,我女儿她……她喝了点农药,说是跟男朋友吵架,想吓唬吓唬他……”小雅的母亲,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声音颤抖着,眼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她的丈夫,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则紧紧握着妻子的手,眼神呆滞地望着女儿。
我走到小雅面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专业:“你喝了多少?什么农药?”
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就……就喝了一小口吧,家里除草用的,听说是百草枯。我没想死,就是想气气他,谁知道这玩意儿这么难喝……”她甚至还皱了皱眉,仿佛在抱怨百草枯的味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小口?
百草枯的致死量,仅仅是几毫升!

而她,竟然还如此“轻松”地抱怨它的味道。
这种无知,比百草枯本身的毒性更让我感到心寒。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喝下的,是怎样一种无情而残忍的剧毒,它将如何一点点地吞噬她的生命,让她在清醒中走向绝望。
我看了看小雅的父母,他们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担忧,但更多的是对女儿“没事”的侥幸。
他们或许以为,洗个胃,输点液,就万事大吉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这种“没事”的表象下,隐藏着怎样的死亡倒计时。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争取时间,哪怕,这时间最终也只是徒劳。

百草枯,这个名字在医学界,几乎等同于“死亡判决书”。
我将小雅的父母叫到一旁,试图用最简单、最直白的方式向他们解释百草枯的危害。
“阿姨,叔叔,您女儿喝的百草枯,它是一种非常非常毒的农药。它最主要的作用,是会损害肺部,让肺慢慢变硬,就像……就像一块石头一样,最后就没办法呼吸了。”
小雅的母亲听得一愣一愣的,她疑惑地问道:“可是……可是她现在看起来好好的啊,还能说笑,也能玩手机,是不是洗了胃就没事了?”
我心里一阵苦涩。这正是百草枯最可怕的地方——它会给人一种“假象”。
初期症状往往不明显,甚至可能只有轻微的恶心、腹痛,或者口腔灼烧感。
但毒素却在体内悄无声息地扩散,等待时机,给予致命一击。

我耐心地解释道:“百草枯的毒性发作有一个过程,它不会立刻表现出来。现在看起来没事,不代表它没有伤害。它的毒素会慢慢地侵蚀身体,尤其是肺部。一旦肺部开始纤维化,就很难逆转了。”
“那……那有没有什么特效药啊?我们花多少钱都行,只要能救我女儿!”小雅的父亲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带着一丝绝望的恳求。
我摇了摇头,沉重地说道:“很遗憾,目前医学上还没有针对百草枯的特效解药。我们能做的,只是尽量清除体内未吸收的毒素,延缓病程,减轻痛苦,争取时间。
但最终的结果……往往不尽如人意。”我没有直接说出“死亡”二字,但我的语气和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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