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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青溪村木匠藏了只金镯,婚床塌了寿材散了,最后连自己的棺材都冲没了

青溪村绕着条河,河水清得能看见底下的鹅卵石,村里的人靠河吃河,也靠手艺过日子。陈阿木的手艺,在村里是独一份的 —— 他是

青溪村绕着条河,河水清得能看见底下的鹅卵石,村里的人靠河吃河,也靠手艺过日子。陈阿木的手艺,在村里是独一份的 —— 他是个木匠,最绝的是 “活榫” 功夫,不用一根钉子,拼出来的家具能传三代。人家嫁女儿请他做衣柜,娶媳妇请他做婚床,就连家里老人备寿材,也得等着他的档期。

“阿木师傅的榫,是嵌在良心上的。” 这是青溪村人常说的话。就像去年,村西头王婶家孩子想要个小木车,陈阿木顺手就做了,油上得亮堂堂的,王婶要给钱,他摆手笑:“孩子喜欢就好,这点活计,不值当。” 那时候的陈阿木,手上沾着木糠,眼里亮着光,谁家有事喊一声,他扛起工具箱就走。

入秋那天,村里首富李老栓找上了门。李老栓家大业大,儿子要娶邻村的姑娘,张口就请陈阿木做张 “百年好合榫” 的婚床,还拍了五两银子在桌上:“定金先给,做完了再补十两,木料你尽管挑,要最好的!”

五两银子,抵得上陈阿木大半年的活计。他盯着银子发了会儿愣,刚要应下,门又被推开了,是村东头的柳氏。

柳氏进门时,眼睛红得像秋后的柿子,手里紧紧攥着个红布包,指节都泛白了。她男人前年在河里捞鱼时没了,就剩她和瘫在床上的婆婆,还有个六岁的娃。“阿木师傅,” 她声音发颤,把红布包递过来,“我婆婆快不行了,想求您做口寿材,我…… 我没现钱,就这只金镯,是我娘给我的陪嫁,您看看能不能抵……”

布包打开,里面是只光溜溜的金镯,圈口磨得有些薄,却透着股沉甸甸的实在。陈阿木捏起镯子,指尖能摸到柳氏攥出来的温度,心里咯噔一下 —— 柳氏的难,村里谁都知道,婆婆病了三年,她白天去河边洗衣裳换钱,晚上熬药伺候,从没跟人伸过手。

“这镯子……” 陈阿木话没说完,李老栓在旁边哼了一声:“阿木师傅,先顾着我的婚床,人家可是等着嫁姑娘的,耽误不起。”

柳氏的头垂得更低了,手不自觉地往回缩。陈阿木看着镯子,又看了看桌上的五两银子,喉结动了动:“行,柳氏,镯子我先收下,寿材我给你做,保证厚实。” 柳氏忙不迭地鞠躬,眼泪掉在地上,砸出个小湿痕。

那夜陈阿木没睡好。他翻出柳氏的木料 —— 是前些日子进山砍的杉木,质地紧实,做寿材最适合。可转念一想,李老栓要 “最好的木料”,要是把这杉木给李老栓做婚床,再找些次等的杂木给柳氏做寿材,省下的木料钱,加上李老栓给的十两银子,够他给儿子攒学费了。

“就这一次,” 他跟自己说,“下次一定好好做。”

第二天一早,陈阿木把杉木搬出来,刨子一推,木花飞了一地,闻着都是香的。他给李老栓的婚床雕了 “龙凤呈祥”,榫卯拼得严丝合缝,李老栓来看时,笑得眼睛都眯了:“阿木师傅,果然好手艺!” 可轮到给柳氏做寿材时,他找了些空心的杂木,榫头也没好好拼,只在外面刷了层厚漆,看着光鲜。

寿材做好那天,柳氏来取,摸着棺木的壁板,犹豫着问:“阿木师傅,这料子…… 好像有点薄?” 陈阿木别过脸,假装收拾工具:“放心,杂木结实,耐泡,下葬够用了。” 柳氏没再多问,抱着镯子的红布包,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没过十天,柳氏的婆婆就走了。下葬那天,村里不少人去帮忙,寿材由四个后生抬着,刚走到河边的窄桥,就听见 “咔嗒” 一声响 —— 棺底的榫头松了,整个寿材散了架,里面的被褥和尸骨露了出来,风一吹,纸钱飞得到处都是。

柳氏 “啊” 的一声扑过去,抱着尸骨哭得撕心裂肺:“娘啊,是我不孝,连口好棺材都没给您……” 村里的人都愣住了,有人蹲下去摸了摸散掉的木板,指尖一抠就掉了块漆:“这是杂木!还是空心的!”

“阿木师傅做的?”

“他怎么能这么干?柳氏都把金镯给他了!”

议论声像潮水似的涌过来,陈阿木躲在家里,听见外面的哭声和指责,心里像被针扎着。可他拉不下脸认错,反而跟来劝的邻居说:“是柳氏家运气不好,路上颠坏了,跟我没关系。”

话虽这么说,他夜里总睡不着,一闭眼就看见柳氏哭红的眼睛。更糟的是,没过多久,李老栓家也出事了 —— 新婚当晚,那张三寸厚的婚床,突然 “轰隆” 一声塌了,新郎新娘都摔在了地上,新娘受了惊吓,第二天就回了娘家,说什么也不肯再嫁。

李老栓气得找上门,一脚踹开陈阿木的门:“你做的什么破床!榫卯都没拼紧!我儿子的婚事全被你毁了!” 陈阿木这才慌了 —— 他给李老栓做床时,满脑子都是银子,榫头没卡到位就上了漆,没想到这么快就塌了。

“我退你银子行不行?” 陈阿木颤着声说。

“退银子?我李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李老栓抄起桌上的刨子就扔过去,陈阿木躲得快,刨子砸在墙上,裂成了两半。

这事之后,没人再找陈阿木做活了。他坐在空荡荡的作坊里,看着满墙的刨子、凿子,手里的金镯越攥越沉。为了挽回名声,也为了再赚点钱,他想起后山有片老林,里面有几棵百年松木,要是砍来做家具,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那天清晨,陈阿木扛着斧头进了山。山路湿滑,他心里急,没看清脚下的石头,一跤摔了下去,腿被树干戳穿了,鲜血染红了身边的落叶。他喊了半天没人应,直到傍晚才被上山砍柴的人发现,抬回村里时,腿已经肿得像水桶。

治病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儿子的学费交不上,只能辍学回家帮人放牛;媳妇天天抹眼泪,却没跟他吵一句。陈阿木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变形的腿,又看了看窗台上那只金镯 —— 他早就想把镯子还给柳氏,可一直没脸去。

柳氏倒是来过一次,拎着一篮鸡蛋,放下就走。陈阿木听见她跟媳妇说:“阿木师傅也是一时糊涂,别太难为他。” 那一刻,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被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转年春天,陈阿木的病越来越重,咳得整晚睡不着。弥留之际,他拉着儿子的手说:“爹错了…… 手艺再好,心歪了也没用…… 把那只金镯,还给柳氏婶子……”

他走那天,天阴得厉害。村里的人可怜他,凑钱买了口薄皮棺材,打算把他葬在村后的山坡上。可刚走到河边的桥,突然下起了暴雨,河水涨得飞快,冲垮了半边桥。抬棺材的人没站稳,棺材掉进了河里,顺着水流漂走了,转眼就没了踪影。

雨停后,村里的老人站在河边,看着浑浊的河水叹气道:“阿木啊,这辈子就输在一个‘贪’字上。小贪是缝,能补;大贪是坑,能埋人啊。”

后来,柳氏把金镯卖了,帮陈阿木还了债,还送他儿子重新去上学。有人问她为啥这么做,她笑了笑:“谁还没犯过错呢?他当初要是没接那镯子,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青溪村的河还在流,河边的作坊换了新主人,是个年轻的木匠,手艺不如陈阿木,却总跟人说:“做木匠先做人,榫头要严,良心更要严。” 村里的人听见了,就会想起陈阿木 —— 那个曾经眼里有光,最后却被金镯压垮的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