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度高温,我砸了辆百万宾利救人,车主赶来后却把车送我:「这车,是你的了!」
......
「你疯了?那可是宾利啊!」
人群中一声尖叫,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膜。
我没理会,手里那把从工地借来的铁锤,带着铁锈和汗水,沉甸甸的。
烈日把地面烤得滋滋作响,那辆黑得发亮的宾利像一头沉默的巨兽,车窗里,那个小女孩的脸已经憋成了紫红色,小嘴微张,连哭的力气都没了。我的心揪成一团,隔着滚烫的玻璃,我仿佛看到了我女儿丫丫的影子。
赔钱?坐牢?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退伍时老连长拍着我肩膀吼的那句话:「侦察兵的手,是拿来救命的!」
01
我叫王建军,三十六岁,送外卖的第五个年头。
我不是爱说话的人,性子倔,手脚快。 这几年,哪怕高烧到39度,膝盖摔得露了骨头,我也没请过一天假。
我不敢停。
老婆走得早,就留下一个刚上一年级的女儿丫丫。 我们爷俩租在城中村三十平米的握手楼里,房租900,丫丫的学杂费1300,水电燃气350,剩下的钱,连给丫丫买条新裙子都得盘算半天。
有人送外卖是为了自由,我是为了活命。
我身上的每一滴汗,都是为了那个遥不可及的梦——一套30平米的老破小学区房。首付还差最后两万,我像个拧到极限的螺丝,再多一圈就得崩断。
今天,是入夏以来最热的一天。
天气预报挂出了42度的高温红色预警,手机刚拿出来就烫得像火炭,路边的共享单车坐垫,我亲眼看见冒起了青烟。
可我还是出门了。
为了省钱,我的午饭永远是两个馒头配一根火腿肠。 为了省时间,我学会了边骑车边用语音给丫丫打电话。
「丫丫,今天在托管班乖不乖?有没有好好吃饭?」
电话那头总是传来女儿清脆的笑声:「乖~爸爸你快点回家,丫丫想听你讲故事。」
我从不敢晚归。我知道,丫丫一个人在家,听不到我的敲门声,会害怕。
02
中午送完最后一单麻辣烫,我躲在高架桥下,拧开一瓶已经晒温了的矿泉水,一口气灌下去半瓶。
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又涩又疼。
我打开手机后台,今天跑了19单,还差11单才能完成自我目标。
看了一眼时间,我盘算着去趟超市,给丫丫买根她最爱的绿豆雪糕,两块钱一根,奖励她这周听写得了满分。
我跨上那辆陪我跑了七万多公里的二手电动车,沿着商场外围的辅路慢慢骑着。
高温下的街道安静得诡异,像一部末日电影的开场。
拐过路口,商场前的露天停车场空荡荡的,地面蒸腾的热浪让视线都变得扭曲。
就在那片晃眼的光影里,我忽然听见了一丝微弱的声音。
像小奶猫的呜咽,被热浪一卷,就散了。
我停下车,竖起耳朵仔细听。
「呜……热……妈妈……」
声音是从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里传出来的。 宾利,锃亮的车身在阳光下像一面黑色的镜子,车窗贴着很深的膜,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弯下腰,把脸贴在后座的车窗上。
心脏,在那一刻猛地停跳了。
车里,有个小女孩。
大概四五岁的样子,穿着粉色的公主裙,满头的汗水把头发黏在通红的脸蛋上,她靠着车窗,嘴唇干裂起皮,眼神已经涣散。
那是严重中暑脱水的样子。
我曾在手机上刷到过新闻,在这种天气下,封闭的车内温度半小时就能飙升到70度,对孩子来说,那就是个移动的烤箱。
03
我的第一反应是拉车门。
锁死了。
我又绕到另一边,使出全身的力气,车门依旧纹丝不动。
「小朋友!醒醒!能听见叔叔说话吗?把门打开!」
我发疯似的拍打着车窗,手心拍得通红。
车里的女孩似乎动了一下,但只是无力地把脸转向另一边,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起伏。
冷汗,瞬间从我的脊背冒了出来。
我环顾四周,偌大的停车场,除了远处几个乘凉的保安,空无一人。
我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打了110。
「喂!警察同志!有人把孩子锁车里了!在环球商场西门停车场,一辆黑色的宾利!孩子快不行了!」
「先生您别激动,我们马上派人过去,预计十五分钟内到达。」电话那头的声音冷静而程序化。
十五分钟?
我再看车里的女孩,她的小脸已经开始发青。
她等不了十五分钟。
这个念头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
我转身朝着远处的路人声嘶力竭地大喊:「有没有人能帮帮忙啊!车里有孩子!快来人啊!」
喊声吸引了一些人围观。
他们远远地站着,指指点点,拿出手机拍照、录视频。
「搞什么啊?」
「那不是宾利吗?这外卖员想干嘛?」
「碰瓷的吧?现在这年头,想火想疯了的人多的是。」
一个叼着烟的中年男人走近了些,隔着几米远,朝我撇了撇嘴:「兄弟,我劝你少管闲事。这车你认识吗?砸一下,你这辈子都得给人家打白工。」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是啊,宾利……我连做梦都不敢梦到的车。砸了,我拿什么赔?丫丫的学区房怎么办?我们爷俩下个月的房租怎么办?
可车里那个女孩……她就要死了。
就在我犹豫的瞬间,我看到了她胸口微弱的起伏,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去他妈的宾利!
我咬紧牙,转身就朝不远处的施工围挡冲了过去。
04
「你看!他真要去砸车!」
「这人是傻子吧?为了个不认识的孩子,把自己搭进去?」
身后的议论声我充耳不闻。
我推开工地凌乱的板材,从一辆巡检车里翻出了一把铁锤。 锤头满是铁锈,但分量十足。
我握紧锤柄,大步流星地冲回车前。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有几个胆小的甚至后退了几步。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远离孩子位置的后车窗角落,狠狠砸了下去!
「砰!」
一声巨响。
坚固的防爆玻璃只是蜘蛛网般裂开,并没碎。
我双臂发麻,虎口被震得生疼。
「再来!」
我怒吼一声,抡起铁锤,又是一下!
「砰!!」
玻璃应声而碎,哗啦一声,像一场钻石雨,撒了一地。
我顾不上被玻璃碴划破的手臂,伸手进去摸到车门开关,猛地拉开。
一股几乎能把人烤熟的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皮革和塑料被暴晒后的刺鼻气味。
车里的女孩已经彻底昏迷,小小的身体瘫软在安全座椅上。
我解开安全带,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出来。
她的身体烫得惊人,像个刚从火炉里捞出来的小红薯。
「孩子!醒醒!别睡!」
我抱着她,踉踉跄跄地跑到路边的树荫下。
人群终于骚动起来,有人递过来一瓶冰水,有人开始拨打120。
我拧开瓶盖,把水浇在她的额头和脖颈,又用自己那条满是汗渍的毛巾沾湿了水,轻轻擦拭她的手心和脚心。
这是部队里学来的急救降温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女孩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一半。
「太好了……撑住了……」我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谁干的?!谁他妈砸了我的车!」
05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就冲了过来。
她不是车主,但看样子关系匪浅。
她看了一眼破碎的车窗,又看了看我怀里的孩子,脸色瞬间变得狰狞。
「是你?一个臭送外卖的,敢砸我的车?你知道这车多少钱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她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
我冷冷地看着她:「车里有孩子,快热死了,你没看见?」
「我外甥女在睡觉!你分明是想偷东西!」她说着就要来抢孩子。
我侧身躲开,将孩子护在身后。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我就说吧,肯定有猫腻。」
「这下热闹了,看这外卖员怎么收场。」
女人见抢不到孩子,干脆掏出手机,对着我开始录像:「大家快来看啊!这个送外卖的砸豪车抢孩子啊!报警!必须报警抓他!」
我懒得跟她废话,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只想赶紧把孩子交给医生。
可她像个疯子一样拦在我面前,不让我走。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人群外围传来一阵骚动。
「让一让!都让一让!」
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分开人群,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又看了看那个撒泼的女人,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赵总!您可算来了!」女人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迎了上去,「您看,就是这个送外卖的,他把您的车给砸了!」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被称为「赵总」的男人身上。
有人小声惊呼:「是宏远置业的赵志远!这下这外卖员死定了……」
我听过这个名字,本市的地产大亨,以手段强硬、脾气火爆闻名。 完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今天怕是真的要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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