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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办法再和她有第二次

睡到半夜时,我被一阵窸窣声惊醒,发现床尾的被角突然塌陷下去,有什么东西正迅速爬上来……1,初遇余小羽。我第一次见到余小羽

睡到半夜时,我被一阵窸窣声惊醒,发现床尾的被角突然塌陷下去,有什么东西正迅速爬上来……

1,初遇余小羽。

我第一次见到余小羽是在一个朋友组织的饭局上。

我朋友原先做保健品,后来又做化妆品,所以一桌子的人不是做保健品就是做化妆品的。余小羽是跟她男朋友一起来的,她男朋友做化妆品。

我当时在一家看不见有什么前途的小公司混日子,正想辞职出来开个小店。至于开个什么样的小店,暂时还没有明确的方向。所以,我来参加这个只认识其中一两个人的饭局,就是想找点灵感,找点方向。

那一天,余小羽恰好就坐在我边上。她看上去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正值青春年华,自然格外惹人注目。我发现那些男人的视线不时偷偷地缭绕在她身上。

我和她挨得这么近,所以时不时地就能感觉到从她那青春洋溢的身体上扑过来一股股热浪,不免心猿意马;偶尔和她的胳膊一碰,更是一阵心荡神驰。

她细长的胳膊皎白胜雪,就像刚从冰柜掏出来的冰淇淋,我真想猛咬一口。

事实上,我早就想借机搭讪,小献一把殷勤了,最起码也得把她的手机号码要到手。但碍于她男朋友在场,我只能装作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我记得那天我们唯一的互动就是我敬了她一杯酒。毕竟她坐在我边上,又是饭局上唯一的女孩,我这么做完全符合饭桌的礼仪。

以前有女孩当面说我“道貌岸然”,还说我“外表斯文,内心闷S”。

好吧,我——我只想说“也许吧”。

我发现余小羽右手的手腕内侧纹着一只蓝色的蝴蝶,每次举杯时都在灯光下翩然一闪,像是振翅欲飞。

我不禁好奇地想,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尽管她年纪不大。

我向来对有故事的女孩趋之若鹜,但今天只能例外。

余小羽的酒量似乎很不错。那些眼睛发光的男人岂会放过她?好几个家伙频频地站起来,醉眼乜斜,敬她一杯酒。她几乎来者不拒,虽然不是一饮而尽,但每次举杯时都会猛喝一大口。好在我们喝的是啤酒。

可她只是笑吟吟地喝酒,并不怎么说话。也许是和大家都不熟的缘故吧。

酒足饭饱,一桌人顿作鸟兽散。我和他们中的一些人虽说碰了杯,喝了酒,甚至聊了天,交了心,但以后也许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我也没能如愿从中找到一点灵感或方向。我突然意识到,酒桌上的豪言壮语都不大靠谱。

所以,如果没有第二次的偶遇,我和余小羽之间也就不会发生任何故事,更不会有后来那一段惊悚的回忆。

2,再遇余小羽。

过了大概一个月,有一天,我谨遵老婆之命,去市中心的路桥市场帮儿子买两套内衣。

我在人潮如织的三楼逛了一会儿,忽然看到一个女孩非常面熟;她正坐在一个童装摊位的后面,埋头整理着摊在地上的一堆货品。

大概发现有个人停在这儿,一直鬼鬼祟祟地盯着她望;她便抬起头来,主动开了口:“你好。要买什么?”

“我要买两套儿童内衣。”

“多大尺寸?”

“120。”

“好的,你先选好款式,我再帮你找120尺寸的。”

我选了一套灰色的,一套白色的。在此期间,我大脑中关于记忆的那部分运转系统一直没有闲着。后来,我终于清晰地记起我是在哪儿见过她的,便立马报出我朋友的名字,问她认不认识。

“呵呵,其实我刚才一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他的朋友。”

好吧,算我认栽。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生了儿子以后,我的记忆力便开始直线下降,不是一年不如一年,而是一天不如一天。

也就是说,一个女孩要是和我在一个房间过夜,等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我很有可能突然不认识她了,继而和她翻脸,把她赶走。当然,我老婆用不着担忧我会这么做。毕竟故剑情深、老马识途嘛。好吧,我开个玩笑。

余小羽的话虽然严重打击了我对自己记忆力的信心,但同时也增强了我对自己和她来往的信心。毕竟我不能一眼认出她,她却能一眼认出我。这充分说明了她对我有不乏深刻的印象。

也许她也觉得我“外表斯文”吧。

显然,这是一个非常良好的开端。

那一天,我觍着脸站在余小羽的摊位前,和她聊了好一会儿。当然,无非是老生常谈,问问她是哪儿人,来南州这儿多久了等等。

要不是摊位前的过道实在太狭窄,人来人往的非常拥挤,我肯定还会精神饱满地继续站下去的,一直站到路桥市场打烊,然后请她去吃晚饭,顺便深谈一次。

你知道的,就算我是一个泡妞高手,在这种地方也不好发挥。

当然,这个计划要是得逞的话,我肯定得要找个借口跟我老婆撒谎,她也得要找个借口跟她男朋友撒谎。

我从那时就蓦然意识到,我和她以后要是耍在一起,那么撒谎是免不了的。

尽管时间仓促,我还是顺利要到了余小羽的手机号码。我问她什么时候发短信方便。她说白天上班的时候。我立刻心领神会。

好吧,既然你不拒绝我打扰你,那么,我还客气什么呢?

那一天,我回家后向老婆交差时,她连连夸我买的两件内衣不错,款式可爱,而且摸起来手感很好。还问我是在路桥市场的哪一家摊位买的,说过几天她也去逛逛,再帮儿子买些别的衣服。

我连忙说:“我记不得是哪一家了。三楼上全是童装,起码有好几百家摊位,一圈逛下来,逛得我头昏脑胀的,哪里还记得清楚是哪一家呢?……”

事实上,我当然记得是哪一家了。我把两只眼睛全蒙上,都能摸到路桥市场的三楼,然后摸到余小羽的摊位。

即便记不得,从余小羽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沁人心脾的气息,也会把我召唤到她那儿去的。

3,请余小羽吃饭。

发了几天手机短信后,我便请余小羽下班后出来吃晚饭。

我生怕在市区的哪个饭店会被熟人撞见,便特地开车载着她去市郊的一个镇上。

在下班晚高峰所形成的拥挤车流中,我慌不迭地解释道:“那个镇上有家小饭店非常不错。”

余小羽一边懒懒地挑选着CD,一边有些不屑地说:“呵呵,你要是这么害怕,干脆别请我吃了。”

我没敢吱声。可心想,靠,我都把你这个人骗出来了,还能在乎你的一句抱怨吗?我可不会因小失大。

到了那个镇上的小饭店,坐定之后,我问余小羽要喝什么饮料,她却猛地剜了我一眼,又翻了个白眼说:“谁要喝饮料?!给我拿两瓶啤酒,要冰镇的。”

“可我要开车,不能陪你喝啊。”

“难道我不知道你开车不能喝吗?!是我自己要喝。”

听得出来,刚才路上太堵,一路咯噔咯噔,时不时地就来一个急刹车,肯定令她很不爽。

“噢。不好意思,让你扫兴了。下次陪你一起喝!”我赶忙赔上笑脸。

“你要喝什么?”余小羽点了两瓶冰镇的啤酒后,转而问我。

“我要喝娃哈哈。”我装作一本正经地说。

“哈哈,你今天要是不喝,我可饶不了你。”

余小羽又把脸转向那个服务员,“美女,请帮这位先生拿一箱娃哈哈。”

“不好意思,娃哈哈没有,我们只有旺仔牛奶。”

“那也行,给我拿一箱旺仔牛奶。”

“一罐就——就够了。喝多了胀——胀肚子。美女,麻烦你帮我先放在热水里,稍微烫一烫。”我连忙插了一句。

虽说现在是初秋,还不算太冷,但我的肠胃功能一直不是太强大,一喝冰凉的东西马上就会拉肚子。所以,我只想喝白开水,或者一杯热气袅袅的红茶。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笑着走开了。

“哈哈,娃哈哈,亏你想得出来。”

余小羽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好吧,你开心就好。

哦,你开心的样子真好看!

可那一刹那,我却蓦然想起了刚才下班打电话跟老婆撒谎时的情景,不禁有些惭愧。

余小羽刚才肯定也和她男朋友撒谎了,不知道她是什么感觉。

等余小羽干掉了一瓶啤酒,桃花上脸后,我便突然发难:“哎,你都有男朋友了,怎么还敢和我在一起?”

“呵呵,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你都有老婆和儿子了,怎么还敢和我在一起?”

余小羽两眼定漾漾地望着我,嘴角挂着一抹促狭的微笑。

“这么说,我们算是‘在一起’了?”

“呵呵,你可真是大大地狡猾!……”她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小样,我还能说不过你?!毕竟生姜还是老的辣。多吃十多年的饭,多拉十多年的屎,总是不一样的。

就这样,我给余小羽下了一个又一个套。几乎是一套一个准。毕竟她还太年轻。

等她干掉了第二瓶啤酒后,我连忙问:“要不要再拿两瓶?”

“不要了,等下次和你一起喝。老实说,我最多可以喝六瓶。”

我虽然知道她酒量很不错,但她如此豪饮,我还是有些吃惊,也有些郁闷,“我最多可以喝一瓶啤酒,再带一杯。”

“切,那你太逊了!我男朋友可以喝整整一箱十二瓶……”

可我能感觉得到,尽管余小羽此刻笑语晏晏,神采飞扬,但和她男朋友之间肯定出了一点问题。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好吧,我承认我有特异功能。我是说我的直觉很敏锐,尤其是面对她们这些漂亮的女孩。

另外,他们的关系要是那么好,她也不会单独出来跟我吃饭了。

当然,我不一样,我只是单纯地想偷腥。

4,一起看星星。

在回来的途中,余小羽忽然问:“这家小饭店烧的菜还真是不错。你是不是常带你老婆和儿子过来吃?”

“嗯。带过几次。”

话一说完,我的心弦马上被一阵愧疚扯得生疼。

事实上,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过来吃。我只是听一个朋友说过,这家小饭店的菜烧得不错。

回家还早,但看一场电影或者唱一次歌的时间又似乎不大够,我于是把车停在路边,想和余小羽多待一会儿。顺便看看能不能占些便宜。

四周很静谧,很安宁。

左边路上的车流已经枯竭;右边有条河,不时听到泼剌一声,想必是鱼儿正在奋力地跃出水面。看来,不光是我们人类,连它们鱼类都梦想着自由和飞翔。

我打开天窗,然后放平自己的座椅:“小羽,你也把座椅放下来,我们一起躺着看星星吧!”

“呵呵,你耍这种无聊的小把戏,跟个小孩子一样。”

余小羽嘲笑我时,一片星光坠落进她漆黑的眼眸,像一团篝火那样明亮,那样闪耀,令我一阵心悸。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乖乖地放平了座椅。也许她觉得自己高高地坐在我旁边,显得很傻很不协调吧,就像守着一位常年卧病在床的长辈。

我和她并排躺在那儿,就像躺在儿时的摇篮里,一起瞪着大眼小眼,望着夜空。

当然,她是大眼,我是小眼。

此刻,满天繁星,玉宇如洗,一片澄澈。

我们没有说话。但显然都知道这是特别暧昧的时刻,也是特别美好的时刻。

我很想问问她,为什么要在手腕纹上那么一只蓝色的蝴蝶。但终于没问。毕竟那个故事肯定是和另一个人有关。

此刻,我不想让任何人挤进来,尤其是和她有过故事的男人。

一度,我很想吻她,占些大便宜。但随即想到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和她单独在一起,似乎不宜操之过急,便R痛放弃了。

再说了,她刚喝了酒,吃了饭,也没见她去漱个口什么的,要是吻起来,口气太重,感觉肯定不大好。

好在,我们的胳膊偶尔会碰在一起,就像第一次遇见她时那样。

虽是轻羽点水,一瞬即逝,却也令我魂驰魄荡。

那天晚上回到市里,余小羽没让我把她直接送到她的住处,而是中途下车了。

她肯定是不想被她男朋友看到。我不禁有些莞尔。

很多年后我才意识到,如果我和她的故事就进行到这儿,戛然而止,肯定是一段特别美好的回忆,而不会那么伤感,更不会那么惊悚。

5,请教行业经验。

过了几天,我再次谨遵老婆之命,去路桥市场给儿子买个玩具。

那儿的三楼不仅卖童装,也夹杂着好几家卖玩具的摊位。

买好玩具后,我顺便拐到余小羽那儿看了看,她的摊位上挤挤挨挨的全是人。除了余小羽,还有两个女营业员和她一起卖货。马上要换季了,生意特别好。当然,旁边那些摊位的生意也同样火爆。

我突然灵光一现,我是不是也可以开一家这样的童装店呢?

你看,有现成的入行师傅在这儿。

于是当天晚上,我又请余小羽到那个镇上的小饭店吃饭,顺便探讨一下开童装店的可行性。

她在介绍了一番童装行业的经验之后,又总结道:“其实做哪一行都有人做得很成功,也有人做得很失败,关键是看怎么做。就说做化妆品吧,你那个朋友就做得不好,听我男朋友说他最近又要转行了。而我男朋友倒是做得蛮好的,最近还代理了一个国际化妆品品牌,市里几家大商场都开设了专柜……”

“你男朋友做得那么好,你怎么不在他那儿帮忙呢?”

其实我早就想问她了。在自家男朋友那儿做老板娘,不比在人家这儿做营业员好吗?

“呵呵,我到南州这儿来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帮他卖化妆品,在一家大商场里站柜台,做促销小姐。后来和他好上了,我就不想天天被他管着,因为那种感觉挺别扭的,便跑过来帮我阿姨卖童装。”

“哦,原来你男朋友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可他那么优秀,那么有钱,当心被别的女孩抢走了。”

“抢走就抢走,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是没人要……”

我又问:“如果哪天我去杭州四季青服装市场进货,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可以啊。没问题。我跟我阿姨去过好几次了,也算是熟门熟路。你第一次去进货肯定要多进一些,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开车去,等以后补货时再乘那种专门到那儿的长途汽车,可以省点钱……”

在回来的途中,我本想把车停在上次停过的那个地方,然后打开天窗,放平座椅,继续和余小羽看星星,顺便把上次想做但未付诸行动的事情做一下。

毕竟大家一回生二回熟嘛,如果这一次我的胆子大一点,吻她一下,想必她也不好意思抽我大耳光,或者开门就跑。总之,我们不能再白白地辜负那美好的时光、美好的星光。

然而,非常不走运的是,天突然下雨了,而且下得很大。

铜钱大的雨点一刻不停、啪嗒啪嗒打在前窗玻璃上,把我们的视线都模糊了。

我只得心无旁骛地瞪着眼睛,大气不敢出地紧盯着前方车灯勉强照射出来的一条路,慢慢把车开回市区。

这一次,余小羽让我把她直接送到她的住处。她说这两天暂时住在她阿姨家。

那么,之前你住在哪儿呢?为什么现在又不住了呢?

但我没问。

显然,我之前的直觉是对的。

那天晚上到家之后,老婆问我和谁在一起吃晚饭,我说和一个做童装的熟人。

老婆一听,竟然眼眸一亮,兴奋地说:“其实,你也可以开一家童装店。那样的话,我们家以后给儿子买衣服的钱就可以让自己赚了。”

“和我想到一块儿了。要不然,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请人家吃饭呢?!”

我不禁有些自鸣得意,但老婆的信赖和S良还是让我感到一阵羞愧。

我肯定不是那种全无心肝的男人,但——但余小羽实在是让我割舍不下。

6,机会来了。

很快,我辞了职,在我们南州的桂花街上租了一个五十多平方米的店面。

装修时,我特意把余小羽请了过来,给我掌掌眼。

因为店面不是在市中心,而是在一个老小区的旁边,所以她建议我装修无须太高档,精致一点、卡通一点就行了。我深以为然。

有余小羽这个内行人引路,又有老婆的支持,我胸中顿时涌起一股“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百年企业始于小店”的豪情。

难道不是吗,哪个大老板不是从这样的小店、小生意做起的呢?!听说那个某某首富当初的小摊位比我的小店还要小呢。

进货的那天,余小羽说她只能请一天假,所以直到她傍晚下班后,才坐上我的车。

我们开到杭州四季青服装市场那儿时,已是晚上九点多了,市场早已打烊,我们便在附近找地方休息。但一连找了十多家宾馆,才终于找到一间空房。

靠,全国各地来此进货的同行真是多如牛毛啊。

沐浴完,我和余小羽一人占据一张床,刚聊了两句,我就迫不及待地爬上了她的床。

可我一直缠着她折腾到凌晨一点钟,也没有得逞。

她一直穿着衣服,连外套和牛仔裤都穿着,始终不肯让我帮她脱下来。她那小气吧啦的样子,好像我没衣服穿而想抢她的衣服穿似的。

最后,我无计可施,同时精疲力竭,只得黯然神伤地爬回自己的床。

余小羽却转过脸来笑眯眯地看着我:“我们谈谈话聊聊天,不是挺好的吗,为何非得要做那种事呢?”

“哎,这就是我们男人和你们女人的区别吧。我们男人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要是像这样老是搭在弦上发不出去,会得大病、会出人命的。”

“切,不要瞎说八道!”余小羽又说,“你看着倒是挺斯文的,却这么闷S。”

“也——也许吧。”

刚刚折腾了三四个小时,再加上又开了三四个小时的车,我实在是撑不住了,一躺到被窝中,一阵浓重的睡意马上就把我的眼皮粘住了。

在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听到余小羽长叹一声,继而幽幽地说:“不好意思,我心里真的有障碍。毕竟我有男朋友。如果哪天等我发现他又和他的前女友在一起了,也许——也许我会主动去找你的……”

其实,我心里也有障碍。我只是不想面对罢了。

第二天,我们一鼓作气,连续跑了好多家童装批发的档口,终于把货进全了,汽车的后备箱和后座上都塞得满满当当的,一直忙到下午两点多才坐下来吃饭。

吃完饭,从饭店走出来时,余小羽不知道是突然中了邪,还是突然对我好感倍增,竟然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挽着我的胳膊。

那一刻,面对着大街上汹涌的人潮,我只觉一股温情在心底激荡。

这种激荡使得我贼心再起,于是提出下午到杭州市中心去看一看,晚上再住一宿,明天早上再赶回去。但余小羽却坚持要马上赶回去,说跟她阿姨讲好的,只请一天假,而且现在是生意的旺季,不回去不好。

我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她当然也知道我想干什么。但我终究没有得逞。

唉!——

回到南州,已是晚上七点多了,满城璀璨的灯火都在欢迎我们回家。

回家的感觉真好!

分别之际,我掏出五百块钱,说是给她的咨询费和误工费。

余小羽先是坚决不肯收,但在我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过后,到底还是收下了。

我不禁窃喜。

一来,我素来不喜欢欠人家的人情,尤其是她们女孩子的人情;二来,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她今天只要拿了我的钱,以后肯定会牢牢记住我的。

7,被我朋友发现了。

不过,余小羽好像也不喜欢欠人家的人情。

第二天下午,她突然跑进我的小店,说特意跟她阿姨请了半天假,来帮我理理货。

我当然喜出望外。

我正忙得焦头烂额。几大包的衣服都需要掏出来,一件一件地整理好、熨烫好,然后有的挂上货架,有的放进存储间。除此之外,还要逐一把衣服上的条形码输进收银机,并且打好价码。

我足足忙了一上午,可地板上的衣服还是堆积如山。

余小羽到底是个熟手,手脚比我麻利得多,一会儿的工夫,地板上的“衣服山”便被削平了一大截。

那天,有个朋友刚好开车经过这儿,听说我开了一家童装店,便进来看看。

可没待上几分钟,朋友的老婆忽然说:“对了,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

然后,她朝她老公打了一个奇怪的眼色,示意他赶紧走。

我恰好把这一幕瞧在眼里,不禁暗暗纳闷。

有了余小羽的帮忙,在晚饭之前,店里的货已全部理好,又打扫了一下,顿时焕然一新,接下来可以挑选良辰吉时正式开张营业了。

我想请余小羽吃晚饭,她却说:“算了,你店里还有这么一大堆的事情,等以后有空时再说吧。”

然后她就回去了。她肯定是想到了我老婆下班后会到这儿来看一看。

晚上,我打电话给那个朋友,顺便探探口风:“你今天怎么走得那么急?我本来还想请你和你夫人一起吃个晚饭呢。”

朋友说:“呵呵,我老婆发现那个帮你理货的女孩好像和你关系不大正常,就叫我赶紧走,不要蹚你们的浑水,万一被你老婆撞见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哦,原来如此。

我一阵尴尬。靠,我现在脸上就不好看了。

朋友继续唧唧歪歪道:“对了,我觉得那个女孩非常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不禁大吃一惊,靠,万一被他知道了就不妙了,赶忙岔开话题:“听说你最近又转行了,准备干什么呢?”

“我准备进军房地产行业,先开一家房产中介试试水……”

朋友开始滔滔不绝地叙说着他的鸿猷大计。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就是在上次他组织的饭局上第一次见到余小羽的。余小羽的男朋友因为在本地的化妆品行业拥有一定的地位,故而被他托人请来,拜为上宾。

好在他们并不熟;至少他和余小羽并不熟。

好在他的记忆力和我一样,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8,总算如愿以偿。

此后,一有机会,我便请余小羽出来吃夜宵。

当然,我也只能请她吃夜宵,因为白天要守店。

每每吃完夜宵后,我还会施展三寸不烂之舌,鼓动她和我一起去宾馆,把我们的友谊再往深处推进一点。但没有一次能够如愿以偿。她即便偶尔和我去宾馆,也会像一具木乃伊似的,从头到脚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慢慢地,我也就丧失了约她的兴致。

成本过于高昂,我不能老是做这种“只有投入,没有产出”的事情。毕竟像我们这种开小店的人,都崇尚“开源节流、量入为出”,而不是相反。

还有,每次跟老婆撒谎时那种羞愧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第二年的夏天即将到来的一天,余小羽突然跑来找我,一脸凄然地说要请我喝酒。

我不禁吓了一大跳。但我马上想起了那个深夜她在杭州某个宾馆里所说的话。

算起来,我和她已经半年多没有任何联系了。我知道今晚喝完酒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猜到她和她男朋友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一句也没问。

那一刻,我只觉得我很自私,也很残R。

同时,我在心里拼命为自己开脱:既然人家主动找上门来,我怎么能让人家失望呢?!

我们充分见识了对方的酒量后,便一起去了宾馆。

我趴在床上像只八爪大章鱼似的,正要下爪时,余小羽忽然说:“你一定要戴套!上次他没戴套,害得我怀孕,后来又去打胎,痛死我了!……”

说到这儿,她突然捂住嘴巴,干哕了几下,接着把头伸向旁边的垃圾桶,呕吐了几下。

靠,不会吧,我还没有开始呢,你就已经怀孕了?!

再说了,我一定会戴套的。我向来崇尚“安全第一”的至高法则。如果没有套,我一定会马上冲出去买的。

接下来,我总算如愿以偿。

然而,我却并没有多少特别兴奋的感觉。

完事之后,我们一直背靠背地躺在床上,默默无言,想着各自的心事。

后来,我慢慢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在洗手间里,余小羽忽然放下牙刷,转过身来,两眼泪水盈盈地望着我,然后扑上来,把头埋进我的怀里,一阵抽抽噎噎,开始失声痛哭。

我不由得心如刀绞。

但知道此时此刻,她仅仅是需要一个怀抱而已。

她是在为别的男人而哭。

所以,我无法安慰她。

我只能轻轻地抚着她那凸起如刀刃的脊背,一下又一下。

同时,我发现她手腕内侧那只蓝色的蝴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圈蜈蚣状的暗红色伤疤,好像那儿被生生剜去了一块皮肉。

可伤痕不是泪痕,不是用手轻轻一抹就没有了,它会一直跟着她……

9,诡异的一幕。

没过多久,有天下午,我正在店里忙碌时,忽然收到一则手机短信:“我已经离开南州,回老家了。保重。”

“保重。”

我一阵恍惚,随即冲出店门,站在人来人往、喧嚣不已的大街旁,点燃一支烟。

往事恰如此刻我眼前的一片烟雾,袅袅无尽。

那天在宾馆里,完事之后,睡到半夜时,我忽然听到房间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我赶忙坐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瞪眼一看,竟发现床尾的被角突然塌陷下去,一个一两岁、肤色惨白的小男孩正迅速爬上来,爬到被子的中间时忽然不动了,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紧盯着我望,然后嘴巴一咧,十分诡异地笑了起来。

我顿觉魂飞魄散,想大喊却根本喊不出声。

就在我觉得胸口剧痛、快要喘不过气来时,小男孩又蓦地消失了!

我赶忙猛眨了一阵眼睛,再往四下里巡睃一阵,从天花板到墙壁,从衣柜到地板,从床头柜到床尾……房间里的一切都显得很正常,没有任何异样。

我不免觉得,刚才诡异的一幕不过是一场幻觉,或者是一个噩梦。

我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噩梦。谁没有做过噩梦呢?!……

饶是如此想,我却再也不敢躺下来继续齁齁酣睡了,只敢倚靠在床头,睁着眼睛,战战兢兢地等着天明,等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来抚慰我,拯救我。

余小羽倒是一直在酣睡。

我没有开灯。我不想吵醒她。

月光从旁边的百叶窗缝隙渗透进来,在她的面庞上切割出一道细长的、瘦弱的光痕,随着她两侧鼻翼的翕动而微微摇晃着。

好像正有一个梦在她年轻的面庞上轻轻地游走。

我希望那是一个好梦。

10,尾声。

从那天起,我就意识到,我没办法再和她有第二次。因为那样的偷腥之举并不能使我获得一种真正的快乐。

事实上,对家人的任何谎言、欺骗、背叛,到最后都会成为我们自己心灵上的沉重枷锁,压得我们透不过气来。

况且,那天夜里发生的诡异的一幕,对我的影响实在太大了,无论它是真的,还是仅仅出自于我的幻觉或者噩梦,我都觉得那是老天爷对我的警告,甚至是当头棒喝。

我总算明白,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经受不起任何大风大浪;我只想以后安安稳稳、于心无愧地过日子。

现在,我每每想起余小羽时,总觉得心有余悸,总觉得她的身后跟着一个赤身露体的小男孩。

当然,我永远不会知道,这和她那次打胎有没有什么关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