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在大婚前移情别恋。
我去退婚,却被他下药强娶。
他说:“阿言,只有娶了你,父亲才愿意让乔乔进门。”
后来,苏家举家南下逃难。
苏明朗藏在箱子里想和心上人双宿双飞。
上船前,我对家仆说:
“里面装的尽是我不要的废物,都丢海里吧。”
01
在苏明朗去南方游学之前,我们是京都里人人艳羡的青梅竹马。
一个太傅之子,一个大学士之女,从小指腹为婚。
直到他从江南带回一名女子,时时伴在身侧。
听闻那个女子曾在流匪刀下救了他一命。
不仅如此,自她入京,便干了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先是在皇后的赏花宴上作诗一鸣惊人,吸引了无数青年才俊,再是开了一家名为火锅店的食肆,生意火爆风头盖过醉仙楼。
她还敢于在皇帝面前大肆宣扬女子应同男子地位平等,女子应该独立等言论。为此,她受到很多女子的追捧,成为京中女子的标杆。
慢慢地,关于苏明朗和她的才子佳人故事,在街头巷尾流传起来。
苏明朗更是直接和苏太傅摊牌,说他非乔乔不娶,要同我退婚。
大婚将即,我成了京中的笑柄。
我爹娘气不过,决定带着我把婚事退了。
去苏家交换退婚庚帖时,苏太傅强行挽留,他说乔乔来历不明,不会让她当苏明朗的妻子。
他还搬出了太后这个靠山,言明我只会是苏家的未来主母。
父亲当即被气得脸色涨红,若不是我拉着,他怕不是要当场同苏太傅打起来。
无奈之下我去找苏明朗,希望他能出面。
下人将我带去他的书房,苏明朗眼神闪烁,说着一些可有可无的话。
我只当他是心中有愧,无颜面对我。
结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我就手脚无力,浑身发热。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下了药。
苏明朗将我抱进事先安排好的房间,一边解我衣衫,一边说:“知言,我爹抓了乔乔,他说我只能娶你当妻子,我没有办法了。”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挣脱不得,我认命地闭上了眼。
衣衫散落,一场荒唐。
醒来之后,我头痛欲裂。
房门外影影绰绰,站满了人。
苏明朗背对着我,在穿戴衣袍。
我拿起一边的花瓶,欲往他身上砸去,却被他迅速制住。
男人高大的身躯压着我,熟悉的俊雅眉目里,带着令我恶心的威胁:
“事已至此,就别闹了。难道你想赌上你卫家的一切,同我玉石俱焚?”
此时,我听到被拦在门外的母亲在哭喊,一向端庄温柔的她,声音里带着愠怒:“你们苏家好手段!恬不知耻!”
这一刻,我犹豫了。
苏家背后是左右着大半朝权的皇太后。
而苏明朗所做的一切,都是苏太傅默许的。
他们强迫父亲答应我嫁过去。
起初,父亲不愿。
他说宁愿我在家中待一辈子,没了乌纱帽,也不想我嫁与那种人为妻。
只是,我不是所谓的贞节烈女。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一番权衡,我说服父亲答应下来。
02
大婚那日,红妆十里,百姓围观。
他们都说,苏公子好福气,喜得两位佳人。
还称赞我贤惠大度,是京中正妻的典范。
没错,他的心上人乔乔,在同一日被抬进府给他当妾。
纵是她满腹才华,又有钱财傍身,说到底也是个孑然一身的孤女,只能换来一个妾室的身份。
新婚夜,红烛燃尽,也没等来苏明朗来喝合卺酒。
反正我也不想同他亲近。
我自己掀了盖头,洗漱睡下。
第二日,陪嫁婢女小翠一边给我梳妆一边抱怨,“姑爷也真是过分,新婚夜竟然去了乔姨娘处。”
昨晚隔壁兰汀院的动静不小。
苏明朗没来后院之前,那边便已经开始闹了。
听小翠说那位言行怪异的乔姨娘喝醉爬上了房顶,大喊苏明朗是负心人,说明明他们两情相悦,我还要横插一脚,是女性自由恋爱的耻辱。
引得苏明朗匆匆赶去哄人,一哄就是一个晚上。
这样一闹,府里上下更是传开了,自家少爷对这位乔姨娘宠爱入骨,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也不舍得责罚她。
去给苏太傅奉茶的路上,刚好遇见苏明朗两人从兰汀院出来。
十指相扣,笑得甜蜜。
见到我,他们脚步一顿。
苏明朗笑容收敛了几分,松了手。
他这一松却惹得身旁那位不快了,乔乔小声娇哼,也不对我行礼,语气阴阳:
“明朗昨日没去姐姐处,姐姐大度,应该不会同我计较吧?”
我不言语,径直绕过他们。
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女人不满的嘀咕:“神气什么,一个非要嫁给不爱自己的男人的封建女人,我才不吃你这套。”
非要嫁……
我垂眸,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
这位乔姨娘怕不是还不知道,自己身边这位看似风光霁月的如意郎君是个什么货色。
到了公婆跟前,我规规矩矩敬茶。
两人对我和颜悦色,婆婆直接给我了一盒子的稀罕珠宝,说是日后府里的大小事务要我费心操持了。
而乔乔,被公婆给了个下马威,连院子都不让她进,让她在日头下站着,说让她反省反省昨晚的事。
苏明朗乖乖待在我身边,欲言又止,最终却也没说什么。
一个时辰后,门外传来乔乔婢女的哭喊:“不好啦,乔姨娘晕倒啦!”
原本还认真听太傅训话的苏明朗蹭的一下跑出去,连带着撞了一下站在他旁边的我。
婆婆送的送子观音,在我手上还没捂热,便因为这一撞,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苏太傅骂了两句,到底也没阻拦,由着他去了。
03
一桩并不自愿的婚姻将我和苏明朗捆绑在一起,于我们二人而言,不过是相互折磨。
只是,苏明朗可以随时随地找他的心上人卿卿我我。
而我,则是每日都要因为他妻子这个身份受到搓磨。
公婆却还催着我赶紧给苏家生个孙子,每日都会让人送来各种苦涩难咽的汤药。
只要我稍有表现出不满意,我那个侯府出身的婆婆便会让我去她的佛堂跪上一两个时辰抄佛经。
渐渐地,我学会低眉顺眼地把药一碗碗喝下去。
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他们的儿子从不进我房门一步。
被迫来我院子,也只是在偏房睡下。
第二日,我还要承受来自乔乔的责难。
每每苏明朗不去她处,她便会过来对我冷嘲热讽,美其名曰对我进行思想教育,要重塑我这颗被封建思想塞满的脑袋。
她用着生僻的词汇,毫不避讳地说:“你装柔弱对我和明朗是没用的,你的绿茶路线被我先走了,就别白费心机害人了。”
起初,我并不想理会她,只觉得她也是个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
但日子久了,见我不为所动,她变本加厉,学会在苏明朗面前变相诋毁我,说苏太傅一直为难她,分明是受了我撺掇。
她说,古代的主母都是这样的,面上看着大度无害,实际上都会为了争丈夫怜爱在暗地里使阴招。
我也有自己的傲骨,并没有真的一直忍气吞声。
在她又一次找我挑衅后,我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似是不可置信,乔乔捂着右脸,尖叫:“你凭什么打我?!”
趁她没反应过来,我又打了一巴掌。
“就凭我为妻你为妾,你身处的是你唾弃的封建社会而不是你的21世纪。”
那张俏生生的脸蛋瞬间肿了,乔乔气得直跳脚,想扑过来,被家丁拦住。
“卫知言,你终于舍得撕下你伪善的面具了!我就知道你是朵心狠的白莲花!”
“奉劝你现在别作死,我和明朗是有主角光环的。”
我抬眸,对上乔乔鄙夷的目光。
从一开始,她便用这种眼神看我,厌恶里带着高高在上的俯视。
从未有一刻同现在这般,有想把她双眼挖下来的冲动。
乔乔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我这个封建女人棒打鸳鸯的“罪行”。
“怎么不说话,心虚了吧?等明朗回来,看到我这个样子,他肯定会更厌恶你,我才不是原书里被欺负了都不敢出声的女主角。”
闻言,我冷笑,“你口口声声用你所谓的21世纪新时代女性的规矩来评判我,说我拆散你们,若你们真的如你所说那般情比金坚,又为何不愿放弃一切私奔,苏明朗反而接受摆布娶我这个思想落后的女人呢?”
“我确实是个整天困于闺阁,如今又困于宅院的传统女子。我身后是生我养我的卫家,确实无法同你那般潇洒。但我且问,你一个自称拥有新时代女性思想的女子,在我同苏明朗尚且有婚约时与他同进同出,以眷侣自比,这些举动,跟你所说的“第三者”,又有何区别?嗯?”
“你明明拥有大量的财富,有受世人追捧的名声,可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辽阔天地,却为了所谓的情爱,入了苏家当妾。我虽不敢说自己德行高尚,但也知礼义廉耻。你曾说我是自找的轻贱,那你如今又何尝不是自甘下贱?”
一番话,乔乔听得哑口无言。
她涨红着脸,眼神闪烁,半天才道:“少拿你这些规矩压我,你这个恋爱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我只笑笑,没再跟她多费口舌,让人把她架回了她院子。
恋爱脑……我看她才是那个恋爱脑。
04
乔乔大闹我院子的事没多久就传到了苏太傅和夫人耳朵里。
当晚,苏明朗被苏太傅抽了一顿鞭子,太傅扬言乔乔再这样就把她扫地出门。
苏明朗无处撒气,跑来找我,直言他不可能会与我做真夫妻,他只会爱他的乔乔,要为他守身如玉。
我只觉得好笑。
明明是他用手段夺了我身子,让我不得不嫁与他。
如今,他却清高起来,同我演画本子里被死缠烂打的戏码。
每回乔乔犯错被公婆责罚,苏明朗都把这些算到我头上。
原本为了卫家,我已经忍得够辛苦,却要被他们一而再再而三为难,那晚我也是被气急了,一巴掌甩在了苏明朗脸上。
“卫知言,你敢打我?!”
苏明朗脸上,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我嗤笑,扫了一眼苏明朗的丑态,同乔乔还真是如出一辙。
“我为什么嫁给你,你心知肚明,反抗不了自己的爹,你就拿我当救你心上人的踏脚石。这事,乔姨娘她应当还不知道吧?”
“你敢在乔乔面前乱说半个字,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仿佛触到了苏明朗什么开关,他突然像一头没了理智的野兽。
我手腕被抓住,被他压在身下。
我大声喊小翠,却没有任何回应,似乎是事先安排好一般,人都被支走了。
又一次,他强迫了我。
疼痛蔓延全身,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事后,苏明朗面对满身狼藉的我,没有丝毫愧疚。
他冷漠地说:“既然爹娘这么想要你怀孩子,那我就给你一个孩子。”
从那天起,他经常会来我的院子留宿。
任乔乔怎么闹,他也雷打不动。
公婆对此表示很满意,不仅将乔乔关在她院子里不让她外出,还给了我很多钱财地契,说等我有了孩子,苏家大半家财都交给我打理。
苏家泼天富贵,大半的家财,谁不眼馋啊。
可代价却是我每晚都要忍着恶心同苏明朗接触。
05
一个月后,我如他们所愿有了孩子。
苏明朗一向冷淡的态度,也因为我有了身孕变得不一样了。
他有时会温柔地对着我的肚子说:“好孩子,你真是上天赐给爹爹的礼物。”
“知言,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我抚摸着肚子,浅浅地笑。
他这副样子,当真是一副好父亲,好夫君的模样。
只是,狗改不了吃屎。
如果不是偷听到他同苏太傅的谈话,我怕不是真的会信他几分。
那日,婆婆让我亲自给苏明朗送梨汤。
刚到他书房门外就听到苏太傅的声音。
“如今知言有了孩子,我就不信卫宣那个老顽固会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孙子。到时候,只要他站出来说当年先帝的遗诏是造假的,一切就顺理成章……”
“那父亲可要记着,你答应放我同乔乔走……”
几句话,犹如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