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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刘备错过的英雄,却是袁绍最好的垫脚石:一代枭雄公孙瓒

公元199年的春天,河北易京的上空,没有一丝暖意。冲天的烈火,将层层叠叠的楼阁染成了狰狞的赤红色,浓烟滚滚,遮天蔽日。高

公元199年的春天,河北易京的上空,没有一丝暖意。

冲天的烈火,将层层叠叠的楼阁染成了狰狞的赤红色,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高楼之外,是袁绍大军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高楼之内,是公孙瓒家眷们绝望凄厉的哭嚎。

曾经威震北疆的白马将军公孙瓒,身着他最后一次穿上的甲胄,站在火海中央。

他刚刚亲手结束了自己姐妹妻儿的性命。

此刻,他望着眼前吞噬一切的火焰,平静地对亲信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与其让别人决定我们的命运,不如我们自己了断。」

话音落,他拔剑自刎,倒在了烈焰之中。

那个让胡人闻风丧胆的名字,那个曾经代表着大汉北疆不屈脊梁的身影,就这样化为了一缕焦烟。

人们不禁要问,这位曾经的英雄,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选择以如此惨烈的方式,为自己的人生谢幕?

01

时光倒流二十年,公孙瓒还是辽西令支的一个热血青年。

他出身士族,相貌英俊,声音洪亮,机智善辩,本该有大好前程。

但因为母亲出身微贱,他只能在郡府里当个小吏。

命运的转机,来自涿郡太守的赏识。

老太守见他才貌双全,便将女儿许配给他,并资助他拜大儒卢植为师。

从此,公孙瓒的人生踏上了快车道。

但他真正名扬天下的资本,不是家世,也不是学问,而是骨子里那股悍不畏死的勇武。

一次,他仅带数十骑兵巡边,就与数百名鲜卑精锐骑兵遭遇。

身边的同僚无不色变,他却镇定地说:「今日若不殊死一搏,我等必死无葬身之地!」

他下马,持着长矛与利刃,带领部下径直冲入敌阵,斩杀数十人,自己也损失过半,最终杀出了一条血路。

鲜卑人被他不要命的气势所震慑,从此记住了这个汉将的名字。

此战之后,公孙瓒开始着手组建一支精锐的骑兵部队。

他精选了三千名善射的骑士,让他们一律骑乘白马,号称「白马义从」。

这支白色的闪电,在与乌桓、鲜卑等北方游牧民族的战斗中,来去如风,战无不克。

「白马义从」成了胡人的噩梦,而他们的统帅「白马将军」,则成了大汉北疆最坚固的长城。

02

然而,一堵墙,如果内部开始腐坏,往往会比从外部攻破要快得多。

公孙瓒性格中的裂痕,从他与幽州牧刘虞的共事中,便已清晰可见。

刘虞是汉室宗亲,一位宽厚仁德的长者。

他治理幽州,主张用恩信和道义安抚北方的少数民族,让他们归附朝廷。

他的政策卓有成效,许多流亡的百姓重返家园,就连乌桓、鲜卑这些桀骜不驯的部落,也纷纷派遣使者前来归顺。

但公孙瓒对此嗤之以鼻。

他信奉的是丛林法则,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有用武力彻底征服,才能换来真正的和平。

于是,幽州出现了极其割裂的一幕。

刘虞在前线安抚慰问归降的部落,赏赐他们粮食和布匹。

公孙瓒就跟在后面,派兵劫掠这些刚刚归顺的胡人,将他们的财物抢夺一空。

刘虞苦口婆心地劝他,以和为贵。

公孙瓒却认为刘虞这是妇人之仁,只会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道不同,不相为谋。

裂痕越来越大,终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野心膨胀的公孙瓒,再也无法容忍头顶上还有一位处处掣肘自己的长官。

公元193年,他设下毒计,趁刘虞不备,将其劫持。

他罗织罪名,诬陷这位德高望重的汉室宗亲意图谋反称帝,并假借朝廷使者之名,将其斩杀于蓟城。

当刘虞的头颅落地时,整个幽州的士人百姓,无不痛哭流涕。

公孙瓒用最愚蠢的方式,为自己扫清了一个政敌,却也为自己招来了天下人的唾骂,彻底站到了道义的对立面。

他失去了人心。

03

杀死刘虞之后,公孙瓒独霸幽州,兵锋正盛,威望也达到了顶点。

他开始将目光投向南方,投向那个盘踞在冀州的老同学——袁绍。

一场决定河北归属的决战,在所难免。

公元191年冬,界桥。

公孙瓒率领着三万步兵,以及一万骑兵,浩浩荡荡地杀向袁绍。

他的军队中央,是他最引以为傲的王牌——三千「白马义从」,左右两翼各有五千骑兵,阵势雄壮,气吞山河。

他看着对面袁绍略显单薄的军阵,嘴角露出一丝轻蔑。

他相信,只需一个冲锋,他那白色的骑兵洪流,就能将对手撕成碎片。

然而,他并不知道,袁绍军中有一位名叫麴义的将军。

麴义,是凉州人,久经战阵,深谙羌人的战法。

他麾下有八百名“先登死士”,是步兵中的精锐。

面对公孙瓒排山倒海而来的骑兵,麴义没有慌乱。

他让八百死士隐蔽在大盾之后,又命令一千名弩手准备齐射。

战鼓擂响,公孙瓒的骑兵开始冲锋。

大地在颤抖,马蹄声如雷。

麴义的步兵阵却纹丝不动,静静地等待着。

当白马义从冲到只有几十步的距离时,麴义一声令下。

千弩齐发,箭如雨下。

冲在最前面的白马义从,人仰马翻,瞬间倒下了一大片。

阵型,乱了。

不等他们重整旗鼓,麴义的八百“先登死士”已经扔掉盾牌,拔出战刀,怒吼着冲入了敌阵。

一场骑兵对步兵的屠杀,开始了。

白马义从的主将严纲,被当场斩杀。

白色的洪流,瞬间变成了白色的溃败。

主力的崩溃,引发了全线的溃败。

公孙瓒数万大军,土崩瓦解。

这一战,“白马义从”几乎全军覆没。

公孙瓒的不败神话,在界桥的土地上,被彻底击碎。

他的骄傲和自信,也一同被埋葬在了这里。

04

界桥的惨败,像一记重锤,砸醒了公孙瓒的枭雄梦,也砸出了他内心的怯懦与多疑。

他不再是那个敢带领数十骑冲击敌阵的勇士了。

他怕了。

他怕袁绍,怕失败,怕死亡。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决定——他要建一座永远不会被攻破的城。

他选择了易县,这个地方易守难攻。

他在这里,倾尽所有,开始修建一座巨大的堡垒,他称之为“易京”。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城,而是一个巨大的军事怪物。

壕沟挖了十重,围墙之内,又堆起了五六丈高的土丘,土丘上建满了营寨和望楼。

在最中心,他为自己修建了一座高达十丈的主楼。

为了彻底的安全感,他下令囤积了三百万斛的粮食,足够全军吃上十年。

然后,他带着自己的妻妾,搬进了那座最高的主楼,从此与世隔绝。

他用铁做了三重门,将自己与外界彻底分开。

7岁以上的男人,包括他的亲信将领,都不能再踏入他的楼阁半步。

所有的公文传递,都必须用绳索从楼上吊上吊下,由侍女代为传达。

他疏远了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将领,因为他觉得他们都不可信。

他反而亲近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商人和小人,因为他们能给他带来财富,满足他日益奢靡的生活。

这位昔日驰骋疆场的白马将军,彻底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囚徒,而囚禁他的,正是他亲手建造的这座固若金汤的囚笼。

他曾对人说:「当今乱世,兵戈四起,不如据此坚城,囤积粮草,专心种地,足以坐观天下之变。」

他忘了,一座再坚固的城,如果失去了人心,也只是一座华丽的坟墓。

袁绍的大军最终还是将易京围得如铁桶一般,地道已经悄悄挖到了公孙瓒高楼的地基之下。

他派去向黑山军求援的儿子公孙续,也在途中被袁绍军截杀。

公孙瓒站在高楼之巅,看着城外漫山遍野的敌军,感受着脚下大地隐约的震动,他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

他缓缓转过身,对着楼内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家人,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说出了一句令所有人瞬间坠入冰窟的话……

05

那句话是:

「事已至此,我们已无路可逃。袁绍必定不会放过我们。与其日后被俘受辱,不如今日我们亲手了结,保全最后的尊严。」

这不是商量,不是哀求,而是一道将军的,最后命令。

楼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那是袁绍军发起总攻的信号。

楼内的公孙瓒,却异常冷静地安排着自己的死亡仪式。

他让家人都换上了最好的衣服。

然后,他走上前,一个一个地,亲手结束了她们的生命。

先是他的姐妹,然后是他的妻妾,最后是他的儿子。

哭喊声渐渐停止,楼内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粗重的喘息。

做完这一切,他对着身边最后仅存的亲信,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

「点火。」

熊熊的烈火,从高楼的底层开始燃起,迅速向上蔓延,火舌舔舐着华美的梁柱,吞噬着精致的帷幔。

这座坚固的堡垒,这座公孙瓒以为可以让他高枕无忧的安乐窝,最终成了焚烧他一切的巨大柴堆。

当袁绍的士兵顶着浓烟烈火,艰难地攻上高楼的顶层时。

他们看到的,只有在烈火中矗立着,引颈自刎的公孙瓒,和他身边一地的焦尸。

白马将军,死了。

死在了自己建造的,固若金汤的囚笼里。

06

公孙瓒的死,为袁绍彻底扫清了北方的最后一个障碍。

不久,袁绍便统一了幽、冀、青、并四州之地,坐拥河北,带甲数十万,达到了人生的最巅峰。

他成了当时天下最强大的诸侯,也为几年后那场决定天下命运的官渡之战,积攒了雄厚的资本。

历史就是这样,一个人的悲剧落幕,往往是另一个人喜剧的开场。

公孙瓒轰轰烈烈的一生,最终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他的部下们,在他死后星散四方。

其中最有名的一位,名叫赵云。

赵云很早就看出了公孙瓒的残暴不仁,并非明主,于是借故离开了他。

多年以后,赵云在刘备麾下,长坂坡单骑救主,成就了“一身是胆”的千古美名。

不知道在某个午夜梦回,赵云是否会想起自己那位曾经的主公,那位曾带领“白马义从”纵横北疆的将军,和那场冲天的大火。

07

大火熄灭了。

易京楼的废墟,在冷风中静默无语。

一切都结束了。

那个白马银枪的少年将军,和那支曾经让胡人胆寒的白色军队,都永远地消散在了历史的风中。

公孙瓒的悲剧,究竟是谁的过错?

是他自己性格中的刚愎、残忍与多疑?还是那个英雄辈出,也让英雄陨落的混乱时代?

或许,答案就在他的人生轨迹里。

他从一个守护边疆的英雄出发,却在权力的追逐中迷失了方向,变成了一个猜忌嗜杀的军阀。

他曾想建造一座坚城来抵御整个世界,最后却发现,那座城困住的,只有他自己。

当一个人忘记了自己为何而战,当理想被欲望所吞噬,那么无论他曾经多么辉煌,无论他建造的堡垒多么坚固,最终,都只会成为一座焚烧自己的祭坛。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碾碎了英雄的骸骨,只留下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回荡在北国的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