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初冬,北京秦城监狱的寒霜在铁窗上凝结,65岁的周月林接过平反通知书时,牙齿只剩三颗,这是她为瞿秋白案背黑锅24年的代价。这份迟来的公正,揭开了1935年福建水口镇那场改变无数人命运的突围真相。 瞿秋白1899年出生在江苏常州一个没落书香家庭,从小接触传统教育,1917年进北京俄文专修馆学俄语。1920年他去苏联当记者,写了不少报道介绍那边的情况,1922年回国加入中国共产党,很快就成了早期领导人。他翻译马克思主义书,推动党的理论宣传,还在文学上出力,创办刊物引导革命文艺。1931年后他管党内文化教育,但肺病越来越重,1934年去中央苏区养病,继续写文章分析形势。他的贡献大,推动了党的思想工作,但健康问题让他留在后方。 周月林1906年生在上海穷渔民家,四岁寄养乡下,九岁回城进纱厂当童工,每天捆纱线,手经常被划伤。1924年她接触地下党组织,学识字,1925年入党,参加五卅运动,举标语面对巡捕。之后去武汉做妇女工作,组织女工。1928年留学苏联,在莫斯科中国劳动者共产主义大学学理论和技能。1930年回国,在上海地下党传递情报,伪装普通妇女。1934年调中央苏区,任妇女部长,负责后勤,巡视乡村发物资。她丈夫梁柏台是党内干部,两人一起工作。 瞿秋白和周月林背景不同,一个重理论,一个重实际行动,但都在革命路上出力。瞿秋白注重宣传,周月林做基层联络。1935年初,瞿秋白需转移,周月林负责护送,她带干粮药品,准备山地行军。何叔衡、邓子恢、张亮也同行,张亮怀孕六个月。 1935年2月23日晚,福建长汀县四都镇外,队伍在雨中前进。瞿秋白有肺病,何叔衡年老,张亮孕期,周月林和邓子恢护卫。敌人保安十四团发现他们,包围山神庙。何叔衡牺牲,邓子恢逃脱,周月林、张亮和瞿秋白被捕。起初他们伪装:瞿秋白说自己是医生林祺祥,周月林称护士陈秀英,张亮装孕妇李氏。关在龙岩看守所,敌人没认出身份。 关押期间,张亮生孩子,周月林帮忙。4月,福建省委书记万永诚妻徐氏被捕后叛变,供出瞿秋白身份。军医郑大鹏也暗中指认。瞿秋白暴露后,敌人劝降失败,蒋介石下令杀害,6月18日在长汀罗汉岭就义。周月林和张亮继续关押三年,1938年5月周月林出狱,身体虚弱。 国民党为保护徐氏和郑大鹏,散布谣言,说周月林和张亮出卖瞿秋白,还登假悔过书。这让党内很多人怀疑她们。张亮出狱后去皖南新四军军部找丈夫项英,项英信谣言,一枪杀了她。周月林到武汉八路军办事处,受冷遇,没找到组织。 周月林出狱后去上海纱厂洗衣维生,手关节变形。经人介绍嫁船工,生两个女儿,在船上缝补衣物。新中国成立后,她在街道工作,整理档案。1955年,瞿秋白遗骸安葬,杨之华要求查叛徒,周月林被捕,判无期,关秦城监狱。牢里她写申诉,用布条记录;学草药帮囚友治冻伤;抄瞿秋白旧文。 监狱生活单调,她坚持申诉多年。1979年,公安部查档案,发现1935年福建民报上“赤匪书记汪金祥妻投诚,供出匪首瞿秋白”,那是徐氏。郑大鹏供词副本也证实周月林没开口。11月15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撤销原判,宣告无罪。周月林出狱时65岁,牙只剩三颗。 平反后,周月林回上海,办离休,搬丈夫故乡。余生她在学校讲那段事,强调忠诚。徐氏1949年后病死台湾,没惩处。张亮被误杀。瞿秋白贡献载史册。周月林1989年逝世,历史认她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