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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娶的二婚女的,带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很漂亮也很乖。这话是我从邻居嘴里听来的,

儿子娶的二婚女的,带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很漂亮也很乖。这话是我从邻居嘴里听来的,当时我正蹲在菜摊前挑萝卜,手里的秤杆“啪嗒”掉在地上。我往家跑,推开门就看见儿子林强牵着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旁边站着个扎粉色蝴蝶结的小姑娘,正怯生生地攥着女人的衣角。 我和儿子林强住老城区的平房,他三十出头,处过两个对象都黄了,我嘴上说“缘分没到”,心里急得半夜爬起来给菜窖的萝卜盖草席——总觉得日子得有个奔头,他单着,我这心里就空落落的。 邻居张婶的话像块冰锥子扎过来,“强子领回家的,听说前头男人没了,还带个丫头片子”,我手里的木秤杆“啪嗒”砸在沾着泥的萝卜堆上,红皮白心的萝卜滚了一地,像我此刻七零八落的心思。 往家跑的路上,凉鞋带断了都没顾上,气喘吁吁推开门时,客厅的阳光正好落在他们身上。林强牵着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她头发扎得整齐,发梢有几缕碎的,大概是路上被风吹的;旁边站着个扎粉色蝴蝶结的小姑娘,正怯生生地攥着女人的衣角,另一只手偷偷把半个剥好的橘子往身后藏——许是怕我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生气。 “妈,这是苏敏,这是小念。”林强的声音有点抖,苏敏赶紧往前站了半步,“阿姨好,我……”话没说完,小念突然把藏在身后的橘子递到我面前,橘子皮上还沾着她的小指纹,“奶奶,这个给你,甜的。” 我愣住了,手悬在半空。小姑娘的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右眼角有颗小小的泪痣,跟我早逝的小女儿小时候一模一样。 那天中午的饭吃得很安静,苏敏做了个西红柿炒鸡蛋,小念捧着碗小口扒拉,掉在桌上的米粒都用小勺子舀起来吃掉。我假装看电视,余光却总瞟着她:她会悄悄把青椒挑出来放在自己碟子里,大概知道我不爱吃辣;会在苏敏给我盛汤时,抢先把勺子递给我,奶声奶气说“奶奶先喝”。 林强说“妈,小念画的画得过奖”,小念立刻从书包里掏出一卷画纸,展开来是幅蜡笔画,歪歪扭扭的房子旁边,一个戴围裙的老太太牵着个小女孩,老太太的头发是灰色的——像我。 我之前总觉得“二婚带娃”是个坎,是负担,是别人背后嚼舌根的话柄,可看着小念把掉在地上的筷子捡起来,跑去厨房用洗洁精仔仔细细洗了三遍,再踮着脚放回我碗边时,我突然问自己:我们活这一辈子,到底图个啥?不就是图个屋里有人气,吃饭时有笑声,冷了有人递件衣裳吗? 林强后来跟我说,苏敏一个人打两份工,白天在超市理货,晚上去餐馆洗盘子,就为了给小念报画画班,“妈,她不是想靠我,是我想靠她——跟她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像个男人,能撑起一个家”。 我想起那天苏敏的手,指关节处有层薄茧,却把桌子擦得能映出人影;小念的裙子洗得有些发白,蝴蝶结却是新的,用粉色的缎带扎得整整齐齐——原来日子苦不苦,不在于有没有结过婚,带不带孩子,而在于心里有没有热气。 当天晚上,我把菜窖里最好的萝卜挑出来,洗干净切了丝,撒上盐腌着——苏敏说她老家冬天爱吃萝卜干,配粥香。小念趴在厨房门口看,突然问:“奶奶,你会像画里那样牵我的手吗?” 我蹲下来,把她散下来的碎头发别到耳后,她的小脸蛋软软的,带着刚洗过澡的香皂味。 后来每次挑萝卜,我都会想起那天滚了一地的红皮萝卜,想起小念递过来的那半个橘子,想起林强说“妈,我们有家了”时眼里的光。原来人心不是铁打的,偏见才是;日子不是算出来的,是过出来的——就像这萝卜,看着普通,腌进了盐,晒足了太阳,也能香得让人心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