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一个特别年轻的朋友突然走了；他平时格外节省，连一杯奶茶都舍不得给自己买，总想着先攒钱，等以后再好好享受，可谁知道，那个“以后”到底在哪儿呢？朋友叫小宇，才28岁，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程序员。我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又在同一个城市工作，偶尔会约着吃饭。每次见面，他永远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公司发的文化衫，吃饭也总选人均三十以下的小馆子，我提议去吃点好的，他总说“没必要，能吃饱就行，省下来的钱还能多攒点”。 前几天接到电话时，我正在便利店加热便当，听筒里说小宇走了——那个总把“以后再说”挂在嘴边的男生，永远停在了28岁的春天。 我们是大学睡上下铺的兄弟，毕业后在同一个写字楼当程序员，他工位在我斜后方，总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键盘敲得震天响。 上次聚餐是三个月前，我拉他去吃人均一百的日料，他盯着菜单上的价格皱眉头，最后还是点了最便宜的味增汤套餐，“省下来的钱能买半平米地砖呢”，他扒拉着米饭嘟囔，筷子尖沾着的米粒都要舔干净。 葬礼那天我才知道，他银行卡里躺着二十万存款。 他妈妈红着眼眶说，小宇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说要攒够首付让父母搬来城里，“他总说自己年轻，吃苦是应该的”——原来我们都以为他在为自己活，其实他早把自己的人生调成了静音模式。 你说人到底在等什么呢？ 小宇的工位还保持着原样，桌上的马克杯缺了个口，是他刚入职时公司发的，我曾笑他抠门，他却说“能用就行”，现在那道裂痕像道疤，横在我心里——我们总把“以后”当避难所，以为时间会等我们准备好，却忘了生命是场倒计时。 他抽屉里有张揉皱的电影票，是去年上映的《人生大事》，票根边角写着“等发了年终奖就去看”，可直到他走，那张票还安安静静躺在那里，像个没讲完的笑话。 现在路过公司楼下的奶茶店，我总会买两杯，一杯放在他常坐的靠窗位置。 其实所谓的“以后”，不过是由无数个“现在”组成的，别等攒够了所有勇气才敢快乐，有些风景，错过了就真的没了。 昨天整理他的遗物，在牛仔裤口袋里摸到半块薄荷糖，还是去年双十一下单的临期促销装，糖纸已经发黏，可我放在嘴里，甜得眼睛发酸——原来有些“省”，最后都变成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