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老公，其他什么都好，就是夫妻感情不好。家里的冰箱永远是满的。他知道我爱吃草莓，每次下班都会绕去超市挑最新鲜的，蒂上还带着绿叶子。我也记得他胃不好，小米粥总熬得稠稠的，凉到温吞才端上桌。 结婚五年，分房睡三年。 外人眼里我们是模范夫妻，只有自己知道，同一张餐桌上吃饭，中间像隔着层磨砂玻璃。 冰箱永远是满的。 我每天早上打开都会看见那盒草莓，蒂上的绿叶子硬挺挺的，像刚从枝头摘下来；他床头柜上的保温杯，永远装着温吞的小米粥，稠得能挂住勺。 刚结婚那年，他第一次给我买草莓，红得发亮，我咬了一口说“甜”，他手背上的青筋都在笑。 后来他胃不好，医生说要喝小米粥，我每天早上五点起来熬，凉到温吞才装壶，怕烫着他。 去年冬天他发烧，我守在床边换毛巾，他迷迷糊糊抓着我手腕说“粥熬稠点”，我嗯了一声，眼泪掉进他颈窝里——那是我们分房后，第一次有肢体接触。 上周三我加班到十点，开门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等我，茶几上摆着碗草莓，他说“今天超市打折，多买了点”。 我走过去拿起一颗，发现蒂上还沾着点泥土——不是超市的盒装货，是城郊草莓园现摘的，他下班要绕半小时路才到。 那一刻突然想起，刚认识时我随口提过“小时候外婆家院子里有草莓藤，现摘的比超市甜”，原来他记了这么多年。 我们总说“夫妻感情不好”，是不是把“感情好”定义得太窄了？ 一定要每天牵手散步，睡前说情话才算吗？ 他胃不好，是因为刚认识时总陪我吃辣火锅，说“你喜欢就好”，后来落下的病根；我记得他喝粥要温吞，是因为有次烫到嘴，他龇着牙说“慢点喝也没事”，其实是怕我着急。 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怕对方不开心”，只是把“怕”藏在了草莓蒂的绿叶里，藏在了小米粥的温度里，久了就忘了，这些藏起来的在意，也是感情的一部分。 那天我没说“谢谢”，也没说“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现摘的”，只是坐在他旁边，把沾着泥土的草莓蒂摘下来，放进他手心。 他手指动了动，没说话，却把我的手往他那边拉了拉。 现在分房睡的门，晚上会留条缝，他翻身的咳嗽声，我能听见；我起夜去厨房，他房间的灯也会跟着亮一下。 冰箱还是满的，草莓一盒接一盒，小米粥熬了又熬。 只是今天早上打开冰箱时，我看见草莓盒下压着张纸条，是他的字迹：“明天想喝你煮的粥，加颗红枣。” 原来“感情不好”，可能只是我们还没学会，把藏在细节里的爱，说出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