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尔滨的东北烈士纪念馆里,我见过一颗头颅。一颗被剜掉了双眼的。这颗头颅的主人,是东北抗联第三方面军总指挥陈翰章,牺牲时刚满27岁。 陈翰章生在吉林敦化的一个农民家庭,打小就跟着教书先生识字,课本里的家国故事刻进了他骨子里。九一八事变枪响的时候,他还在敦化中学读高二,课堂外的枪炮声砸碎了书桌前的平静,他攥着拳头跟同学说:“鬼子占了咱的家,书是读不下去了,要打回去!” 他瞒着家人偷偷离校,先是加入当地的抗日救国会,后来找到东北抗联的队伍,凭着一股子不怕死的韧劲儿和打仗时的机灵劲儿,没几年就从普通战士熬成了指挥员。 熟悉他的战友都知道,陈翰章打仗从不含糊,日军的据点他摸得门儿清,寒冬腊月里穿着单衣趴在雪地里盯梢是常事,饿了就啃冻硬的窝头,渴了就抓一把雪塞进嘴里。 他带领的队伍专挑日军的补给线下手,敦化、宁安一带的鬼子据点,被他端掉了一个又一个,日军司令部里贴满了他的画像,悬赏金额一涨再涨,从一百块大洋加到一千块,却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过。鬼子恨他恨得牙痒,却又怕他怕得要命,背地里叫他“活阎王”,行军时但凡听说附近有陈翰章的队伍,夜里都不敢脱衣服睡觉。 1940年的冬天比往年更冷,东北抗联更冷,东北抗联的处境也到了最难的时候,日军的“扫荡”一波接着一波,粮食和弹药都快耗光了。陈翰章带着队伍躲进密林里,本来想等风雪小些再突围,没成想队伍里出了叛徒,把他们的藏身地卖给了鬼子。 几百个日军和伪军把小山头围得水泄不通,机枪子弹像雨点似的打过来,陈翰章带着剩下的战士还击,从清晨打到中午,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他的胳膊和腿也都挂了彩,手里的枪却始终没松开。鬼子喊话让他投降,他扯着嗓子骂回去:“我陈翰章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鬼,让我投降?痴心妄想!” 最后一颗子弹打出去的时候,他被鬼子扑倒在地,刀刃扎进身体的那一刻,他还在挣扎着要去抢身边的枪。日军没能从他嘴里得到任何消息,气急败坏之下,竟残忍地剜掉了他的双眼,割下了他的头颅,把躯体随手扔在了雪地里,头颅则被泡进福尔马林,当成“战利品”送到长春的关东军司令部展览。 他的战友们趁着夜色摸回山里,在雪地里扒了好久,才找到他残缺的躯体,用桦树皮裹着埋在一棵老松树下,埋的时候,有人忍不住哭出声:“翰章才27岁啊,他还没见过鬼子被打跑的样子……” 这颗头颅在日军的仓库里躺了十几年,直到抗战胜利后,才被有心人发现并保存起来,可躯体的下落却成了谜。一代代人找了几十年,终于在2003年,在敦化的那棵老松树下挖出了他的遗骸,时隔63年,他的头颅和躯体才得以合葬。如今站在东北烈士纪念馆里,看着展柜里的头颅标本,能清晰看到眼眶处的空洞,那不是岁月的痕迹,是侵略者留在中国人身上的伤疤。 27岁的年纪,有的人还在贪恋校园的安逸,有的人还在憧憬未来的生活,陈翰章却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抗日救亡的事业。他用生命守住的,是我们今天能安稳生活的根基,那些刻在历史里的牺牲,从来都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一个个鲜活的人用热血浇铸的丰碑。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