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灭了后蜀,将后蜀王绝美的花蕊夫人纳入后宫。这天,他来到花蕊夫人宫中,见其正在对镜化妆,没想到赵匡胤却从镜中发现了花蕊夫人的秘密。原来,赵匡胤从花蕊夫人的梳妆镜看到对面墙上悬挂的一幅男人坐姿画像,他问花蕊夫人这个男人是谁,花蕊夫人赶忙支支吾吾回答这是 "送子神仙" 张仙。 赵匡胤盯着镜子里的画像瞅了好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带。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的神仙画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张仙要么是手持弹弓打天狗的模样,要么是慈眉善目捧着婴儿的样子,从没见过穿龙纹锦袍、头戴九旒冠的。再说那画像上男人的脸型,和他之前看过的后蜀王孟昶的画像有点像,只是当时没细看,这会儿越看越觉得眼熟。 他没直接说破,只是淡淡开口:“这送子神仙的装扮倒别致,朕在京里的寺庙没见过这样的。” 花蕊夫人正拿着粉扑的手顿了一下,粉扑上的香粉掉了一点在衣襟上。她赶紧把粉扑放回妆奁,手指捏着衣角,声音比刚才细了些:“这是蜀地特有的画法,臣妾家乡的老人都说,拜这个张仙最灵验。” 赵匡胤 “哦” 了一声,转身走到画像跟前,故意凑得近了些。他看见画像边角有个小小的 “孟” 字印章,被颜料盖了大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心里有了数,却没点破,只是转身对花蕊夫人说:“既然是求子的,挂着也无妨。只是你刚入后宫,身子还弱,别总对着镜子久坐,多出去走走。” 花蕊夫人连忙点头,看着赵匡胤的眼神里多了点慌乱。等赵匡胤走后,她赶紧走到画像前,伸手摸了摸那个 “孟” 字印章,眼圈慢慢红了。她知道赵匡胤心思细,刚才那番话肯定是起了疑心,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隔天一早,赵匡胤让太监去内务府取来之前收缴的后蜀文书,里面正好有一本孟昶的起居注,附了好几张孟昶的画像。他翻开一看,其中一张坐姿画像和花蕊夫人宫里挂的几乎一模一样,连锦袍上的龙纹图案都分毫不差。太监在旁边小声说:“陛下,这是孟昶四十岁生辰时,蜀地画师给他画的,当时还传遍了成都城。” 赵匡胤把画像合起来,放在桌上。他不是生气,就是觉得有点复杂 —— 自己灭了孟昶的江山,把他的女人纳入后宫,可这女人心里还装着前夫,甚至敢把画像带在身边,虽说找了个借口,可这份胆子也不小。 过了两天,赵匡胤又去了花蕊夫人宫里。这次他没提前让人通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低低的啜泣声。他推门进去,看见花蕊夫人正对着那幅画像抹眼泪,手里还拿着一块绣着芙蓉花的帕子 —— 芙蓉花是蜀地的国花,孟昶当年在成都种了满城芙蓉。 花蕊夫人见他进来,吓得赶紧把帕子藏在身后,膝盖一软就想跪下。赵匡胤快步上前扶住她,指了指画像:“别跪了,朕都知道了。这不是张仙,是孟昶吧?” 花蕊夫人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再也忍不住:“陛下恕罪,臣妾不敢欺瞒陛下。臣妾跟了孟昶十三年,他待臣妾好,臣妾实在舍不得…… 就把他的画像带来了,想着能偷偷看看。” 赵匡胤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里的那点复杂慢慢散了。他叹了口气,伸手把画像摘下来,卷好递到她手里:“想留就留着,别再挂在明面上了。朕夺了他的江山,却不会连你这点念想都要断了。只是往后,别再在朕面前提他,也别再哭了,哭多了伤身子。” 花蕊夫人接过画像,双手紧紧抱在怀里,对着赵匡胤磕了个响头:“谢陛下开恩,臣妾以后再也不敢让陛下为难了。” 赵匡胤把她扶起来,顺手拿起妆奁里的眉笔,帮她轻轻描了描刚才哭花的眉毛:“好了,妆花了就重新画。朕听说蜀地的荔枝羹好喝,让人给你做了,等会儿尝尝。” 从那以后,花蕊夫人再也没把孟昶的画像挂出来,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从箱子最底下把画像拿出来,看一会儿再小心收好。赵匡胤也没再提过这件事,只是偶尔会让人做些蜀地的吃食送过来。宫里的人见陛下没追究,也没人敢多嘴。 只是有时候,赵匡胤看着花蕊夫人对着窗外发呆的样子,会想起那幅画像。他知道,这女人心里始终有个角落是属于孟昶的,可他也明白,江山是他的,人心却不是靠强夺就能完全得到的。日子久了,他倒也习惯了这种微妙的平衡 —— 他给她荣华富贵,她陪在他身边,至于心底的那点念想,只要不碍着大局,便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