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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秋天,恰逢朝廷大考,王生劝髯樵进京赶考。知府慷慨解囊,拿出五十两银子相助,髯

这年秋天,恰逢朝廷大考,王生劝髯樵进京赶考。知府慷慨解囊,拿出五十两银子相助,髯樵却不肯接受。王生再三劝说:“这是知府大人的一片心意,日后你若高中,再报答也不迟!” 髯樵这才收下。 髯樵把银子仔细包好,塞进贴身的布兜,又跟妻子交代了家里的农活,说等考完就回来。妻子没多话,只是连夜给他缝了两双布鞋,又装了满满一布袋的杂粮饼,让他路上吃。第二天天没亮,王生就来送他,还塞了些碎银子,说路上住店吃饭都得花钱,别太省。髯樵谢过王生,背着行囊就上了路。 从家乡到京城有近千里路,髯樵舍不得坐马车,大多时候都是步行。白天赶路,晚上就找最便宜的客栈住,有时候碰上荒郊野岭,就找个破庙凑合一宿。他带的杂粮饼硬得硌牙,就着溪水咽下去,五十两银子他一分都没乱花,只在实在走不动的时候,买了两个馒头,其余的都小心收着。 走了二十多天,总算到了京城。京城比家乡的县城热闹百倍,街上车马往来,叫卖声不断,髯樵却没心思多看,先找了个偏僻的小客栈住下,每天只做两件事:温习功课,还有就是打听考试的规矩。他知道自己出身农家,比不得那些书香门第的子弟,只能多下些功夫。 考试那天,髯樵跟着上千名考生进了贡院。考场里隔出一个个小格子,考生们就在里面答题,一待就是三天。这三天里,髯樵只吃随身带的干粮,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脑子里全是平日里背的经义、策论。他写字不算好看,但每一笔都写得认真,心里想着知府的五十两银子,想着王生的劝说,不能辜负这些人的心意。 考完出来,髯樵没急着回家,他想等放榜后再走,若是考中了,也好第一时间给知府和王生报信;若是没中,就用剩下的银子买些京城的特产带回去,也算没白来一趟。他在客栈里又住了一个多月,每天都去贡院附近的告示栏看看,直到有一天,告示栏前人山人海,他挤进去一看,自己的名字竟排在二甲的中间位置。 髯樵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考中了。他没敢声张,先回客栈收拾了东西,然后去钱庄取了些银子,先给知府写了一封信,把考中的消息告诉他,又把剩下的四十多两银子寄了回去,只留了几两当路费。他想着,知府的银子是相助赶考的,如今考中了,该把剩下的还回去,日后若有机会,再好好报答。 回了家乡,知府和王生都来道贺。知府笑着说,银子本就是给他赶考用的,不用还,可髯樵执意要还,他说,借的就是借的,不能白拿。知府见他性子执拗,也就不再推辞。后来,朝廷给髯樵派了官职,是邻县的一个县丞,不算大官,但髯樵做得尽心尽力,他常说,自己能有今天,全靠知府和王生的帮衬,做人不能忘本。 平日里,髯樵除了处理公务,还常帮着乡里的百姓解决难处。有人劝他,如今当了官,该多为自己打算,他却说,知府大人肯拿出银子帮一个素不相识的农家子弟,自己不过是做些分内的事,算不得什么。每年秋天,他都会备些薄礼去看望知府和王生,聊聊天,说说京城的事,说说县里的事,就像一家人一样。 有一回,邻县发了水灾,髯樵主动申请去赈灾。他带着衙役们挨家挨户查看灾情,把朝廷拨下来的赈灾粮和银子一分不少地发到百姓手里。忙了两个多月,灾情总算稳住,他却瘦了一大圈。知府听说后,派人送了些补品过去,髯樵收下后,又转手分给了受灾的百姓。他说,这些东西自己用不上,百姓们更需要。 几年后,知府告老还乡,髯樵专程去送行。两人坐在院子里喝茶,知府说,当年看他为人实在,才愿意帮他,如今看来,没看错人。髯樵端起茶杯,敬了知府一杯,说,若不是当年那五十两银子,自己这辈子恐怕都只是个种地的樵夫,这份恩情,这辈子都记着。 后来髯樵官阶慢慢升了,从县丞到知县,再到知州,不管到哪里任职,他都守着一个规矩:不贪一分钱,不亏一个百姓。他常跟下属说,做官和做人一样,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帮过自己的人。家乡的人提起髯樵,都说是个好官,说他不仅考中了功名,更守住了本心,这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