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十三位皇帝的画像。 这些画像现收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2020年《南薰殿历代帝后图像》出版后，明朝皇帝的画像才广泛传播开来。 若仔细端详这十三幅肖像，会发现一个耐人寻味的细节——前几位帝王眉宇间透着神武霸气，越往后则越显面软无力，连眼神都像是蒙着一层灰。 有趣的是，画像的载体与角度也藏着玄机。 成祖朱棣和宣宗朱瞻基的画像绘于纸本，其余十一位则用绢本； 朱棣是四分之三侧脸，仁宗、宣宗略带侧影，剩下十位全是正襟危坐的大正面。 血缘的印记在画上格外清晰： 朱棣、朱高炽、朱瞻基祖孙三代眉眼如出一辙，英宗朱祁镇与宪宗朱见深更是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过明十六帝中，建文帝、景泰帝、崇祯帝的画像因保存不佳未被收录， 这三位命运多舛的帝王，连留在画布上的痕迹都格外稀薄。 画师的命运或许也影响了笔触。 朱元璋对宫廷画家严苛，十二位画家中三人被杀； 朱棣延续了这种高压，而宣宗朱瞻基在位时画院最盛，对画师也更宽容——他的画像用纸本，或许正是画院兴盛时的随心之举？ 为何同样是大明天子，画像的精气神会有如此明显的分野？ 有人说这是画师刻意迎合，可细看早期帝王的眼神，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锐气，恐怕不是笔墨能凭空捏造的。 从权力运行的角度看，王朝初期的帝王需靠勇武凝聚人心，画像自然要突出英气； 后期皇权稳固，继承者生于深宫，久疏历练，连画像里的气场都跟着散了。 这些画像早已超越艺术，成了一部视觉化的王朝兴衰史。 前有英姿勃勃的开拓者，后有没精打采的守成者， 画笔落下时，或许早已悄悄描摹出大明的命运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