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件尴尬的事一直没跟别人说，今天讲给你们听：我第一次和女朋友睡觉时，还是个十几岁的小伙子。那时候我刚上高二，女朋友是同班同学，叫小敏，人特别文静，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我们俩是在一次月考后熟起来的， 那时候的晚自习后，操场边的香樟树总掉叶子，她蹲下去捡，说“像小扇子”，我就跟着捡，后来才发现她是故意等我追上——原来喜欢从一开始，就藏在这些慢吞吞的默契里。 那个周六晚上，她家的浅蓝格子床单蹭得我胳膊发痒，窗外的月光把树影投在墙上，像谁在用手指写字，而我数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纹路，第三十二圈时，她忽然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你冷吗？” 我们怎么熟起来的？说起来是包草莓味纸巾的功劳。那次月考她数学砸了，趴在桌子上肩膀一抽一抽的，我兜里正好有包新的，递过去时她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两个小酒窝却先红了——后来才知道，那是她第一次在男生面前哭。 之后晚自习就总一起走，她耳机分我一半，唱到“喜欢你”时故意跑调，看我笑就掐我胳膊；周末去公园喂鸽子，她把面包屑撒我手背上，看鸽子啄我就咯咯笑，声音软乎乎的，像刚蒸好的糯米团子。 确定关系那天是期中考试后，她塞给我颗大白兔奶糖，糖纸沙沙响，我攥在手心直到化了黏糊糊的，她突然说“以后你的数学笔记借我抄好不好”，我点头时，听见自己心跳比糖还甜。 可谁也没料到会有“一起睡觉”这回事——她爸妈出差，复习到十点才发现末班车早没了，她咬着嘴唇说“要不你住这儿吧”，我脑子嗡的一声，满脑子都是牵手时她指尖的凉意，和喂鸽子时她发梢的栀子花香。 我猛地坐直，差点撞到头，“不、不冷！”话一出口就后悔——哪有人回答得这么大声？她噗嗤笑了，酒窝又跑出来，“那你干嘛绷那么紧？像块石头。”我没敢说其实是怕乱动碰到她，只能含糊道“没绷”，结果身体更僵，连呼吸都放轻了。 现在的小孩可能会笑这种紧张吧？明明中间能再塞个书包，却连手指都没敢碰。 事实是我全程盯着天花板没敢动，后背贴着凉墙到天亮；推断是那时候的喜欢太纯粹，怕一点越界就会打碎这份小心翼翼；影响是后来每次吵架，只要一提“数吊灯的晚上”，她就会笑，说“那时候你像块石头，却比谁都温柔”。 短期里，那晚成了我们的“秘密暗号”；长期看，是让我明白好的感情从不是必须做什么，而是愿意为对方忍住想靠近的冲动。 前几天路过高中校门口，糖炒栗子的香味混着晚风飘过来，突然想起那个飘着栀子花香的房间，和她塞给我的那颗融化的奶糖。 原来有些“尴尬”，早被时间酿成了最甜的回忆——你说，是不是每个人的青春里，都该有这么一次“没睡好”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