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木匠给大户人家上梁,见房梁上盘着一条没眼睛的蛇。急忙从梯子上退下来时,手抖得连烟杆都握不住了。他脸色煞白,对着满脸堆笑的东家徐大有直摆手:"这活儿,给多少钱都不能干了。" 老木匠徐福来到了徐家的大宅子院子里。天刚擦亮,院子里弥漫着湿润的泥土味和木料的清香。 他背着工具箱,手里提着一卷量尺,身上的灰布衣衫早已被岁月磨得褪色,却整齐得像他一生的作风一般。 阳光从屋檐下斜射进院子,把屋檐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院子里安静得只听见几声鸟啼和风吹过松树的沙沙声。 今天的活儿不同寻常,是给徐家大宅子上梁。梁高,屋大,需要极其小心。徐福早就听说这座宅子梁架讲究,铺设木料不仅要稳,还得美观。 尽管年纪大了,手也不如年轻时灵巧,他还是凭着几十年的经验,心中有一股自信。然而,他并没有预料到眼前的一幕会让他几乎丧失胆量。 他踩着梯子,脚步稳重而缓慢,手里握着墨水线,准备量一量梁与梁之间的距离。梁下方堆放着整齐的木料和工具箱,灰尘随着微风轻轻扬起,落在他的肩头和发鬓。 就在他抬头看梁的接缝时,一条黑色的影子从木料间滑过,他的心猛地一紧——梁上盘着一条蛇,而且没有眼睛。 徐福停住了动作,僵在梯子上。蛇的身体蜷曲得像一根古老的藤条,光滑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亮光。 没有眼睛的蛇,像是死物,却又似乎有自己的生命,它那诡异的存在感让空气都凝固了。徐福心跳加速,手心开始冒汗,汗水顺着手臂流到指尖,握住墨线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他想稳住心神,告诉自己:“不过是一条蛇,没什么大不了。”然而理智和恐惧交织,让他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发抖。 他试图伸手拿下梁上的墨线,却发现手抖得连木尺都握不住,工具从指缝中滑落,砰的一声掉在木板上,发出刺耳的响声。那条蛇仿佛也察觉了动静,身体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他的惊慌。 “这……这活儿……”徐福的喉咙干涩,话到嘴边却像被什么东西卡住。 他的脚在梯子上微微打颤,像踩在水泥上一样不稳。他想再上前,可那条无眼的蛇仿佛在梁上散发着某种威慑力,让他全身的力量都凝固了。 梯子下,徐家的主人徐大有正满脸笑意地看着他,双手背在身后,身姿笔挺。阳光洒在徐大有身上,衣衫剪裁考究,但笑容里带着几分不解和好奇:“徐师傅,这梁高些,你可得小心啊。” 徐福脸色煞白,退了一步,脚下一滑,梯子轻轻摇晃,他抓住木梯的扶手,手指因为发抖而险些刺破皮。心跳得像鼓点般急促,他抬眼看向那条无眼的蛇,眼中充满恐惧和厌恶。 “这活儿……这活儿,给多少钱都不能干了!”他声音颤抖,几乎带着哀求般的劲头,连手都伸不稳,只能直摆手。 徐大有愣了愣,微笑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平静,试图安慰:“徐师傅,没事的,蛇会自己走掉的。” “不是普通的蛇!”徐福抬手指向梁上,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这条蛇……没有眼睛,它……它……我做不了!”说到最后,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干脆掉头从梯子上退下。 梯子在他退下的瞬间轻轻晃动,他用尽全身力气稳住身体,却感到手心的汗水湿透了衣袖。 周围的空气像被凝固了一样,院子里静得出奇,只有远处几声鸟啼像是虚幻的背景音,让人感到更加压抑。 徐福双手抱着胸口,深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心跳。他的脸色像纸一样苍白,眼神中写满了惊恐和无力感。 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的老木偶,只有脚下的灰尘在轻微地飞舞,像是在提醒他刚才的惊魂未定。 徐大有终于缓缓走到他身边,试图拍拍他的肩膀:“徐师傅,没关系的,慢慢来。” 徐福摇摇头,手指还在微微颤抖:“这活儿……真不能干……我做不了……不管多少钱……”他的话低沉而坚定,透着一种古老的迷信和对未知的恐惧感。 院子里,阳光越来越亮,梁上的蛇仍然蜷着身体,仿佛在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空气中弥漫着木料的香味和微尘的味道,整个院子静得让人窒息。 徐福慢慢退到一旁,背靠着墙,额头的汗水顺着鬓角滑下,浸湿了灰布衣襟。他的心跳渐渐平稳,但手的颤抖仍未完全消失。 徐大有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招手让下人拿梯子过来重新检查梁。徐福再也没有抬头看那条蛇,仿佛那一瞥已经足够让他铭记终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