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个病的，基本上都活不过两周。”2015年，山东一农妇突发绝症，被当地医院下达病危通知书，谁知丈夫的一个决定，竟然发生了奇迹。 2015年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意，欧吉明站在医院走廊的窗前，望着外面刚返青的麦田发呆。 他紧握着那张薄薄的病危通知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旁边是妻子单书玲从病床上偷偷塞给他的存折——里面只有三千块，是家里最后的积蓄。 医生说主动脉夹层像颗定时炸弹，手术成功率不到七成，可光是手术费就要二十万，这对靠天吃饭的农民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他指间的烟蒂积了长长一截灰烬，直到烫到手背才猛地回神——烟盒早就空了，地上却已经堆了二十多个烟头。 单书玲躺在病床上，听见丈夫在门外打电话借钱的声音，每一声“叔”“婶”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她挣扎着坐起来，想拔掉手上的输液针，却被护士按住，眼泪顺着眼角滑进枕头：“俺不看了，让他留着钱给娃娶媳妇吧。” 欧吉明推门进来时，正撞见妻子用被子蒙住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他走过去掀开被子，把一张皱巴巴的银行卡放在床头柜上：“钱凑得差不多了，咱去北京，协和医院的教授说有希望。” 那张卡上的数字是他跑了三十多家亲戚才凑来的，其中五万有利息的高利贷，他甚至瞒着妻子在借条上按了手印。 转院那天，单书玲靠在欧吉明怀里，看着窗外倒退的白杨树，突然问：“要是钱花光了俺还是没好，你咋办？” 他没回头，只是把她搂得更紧：“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家就散了。” 北京协和医院的苗齐教授拿着病历，眉头拧成了疙瘩：“主动脉夹层超过48小时就是极高危，她这都拖了十多天，风险太大了。” 欧吉明“咚”地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瓷砖上的声音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教授，求您救救她，俺们农村人命贱，但她是俺的命。” 手术安排在第二天清晨，护士给单书玲插尿管时，她抓着欧吉明的手不放：“俺要是下不了手术台，你别忘了给俺爹娘上坟。” 他掰开她的手指，把一个红绳系着的桃核塞到她手心：“这是咱结婚时你给俺求的平安符，戴着它，啥妖魔鬼怪都进不来。” 手术室的灯亮了整整九个小时，欧吉明在外面走了三万多步，手机屏保上儿子的照片被他摸得模糊不清。 中午护士出来拿血袋，他冲上去问情况，护士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医生还在努力，别担心。” 下午四点，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苗教授摘下口罩，脸上全是汗：“手术很成功，但还需要进ICU观察48小时。” 欧吉明腿一软差点摔倒，扶着墙笑出了眼泪，笑着笑着又哭了，嘴里反复念叨：“俺就知道，俺就知道……” 单书玲在ICU待了五天，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趴在床边睡着的欧吉明，他眼下的乌青比熊猫还重，头发白了一大半。 她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却发现自己浑身没力气，只能小声喊：“老欧，俺渴。” 他猛地惊醒，眼睛瞪得像铜铃：“玲子，你醒了？水，俺这就给你倒水！” 出院那天，欧吉明用轮椅推着单书玲，在协和医院的院子里晒太阳，有个年轻医生路过，笑着说：“大爷，您爱人这是创造了医学奇迹。” 欧吉明咧开嘴笑，露出两排黄牙：“啥奇迹啊，就是俺没舍得让她走。” 单书玲从后面捶了他一下：“就你嘴贫，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跪在地上哭鼻子。” 春风吹过，院子里的玉兰花落了一地，欧吉明弯腰捡起一朵，别在妻子的头发上。 他想起借钱时大舅哥说的话：“你这是拿全家的未来赌她一条命，不值当。” 现在他看着妻子头上的玉兰花，觉得这辈子做过最值当的事，就是那个“不值当”的决定。 或许在医学上，这只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但在生活里，这是一个男人用全部身家，给爱情下的注。 不是所有坚持都能换来奇迹，但总有些奇迹，是坚持出来的。 就像单书玲后来常说的：“俺这条命是老欧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往后余生，俺得好好活着，陪他把借的钱都还上。” 夕阳下，两个身影依偎着慢慢走远，轮椅碾过花瓣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又重得像一个承诺。 ——如果那天欧吉明听了妻子的话，这个家会是什么样子？ 没人知道答案，但至少此刻，他们还有机会，把这个“如果”变成“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