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为了给死去的姐妹报仇,美女土匪黄八妹孤身求见杜月笙,说自己要抗日,杜月笙笑道:“我知道你的厉害。” 黄八妹家是典型的盐贩子,穷得叮当响。母亲黄秀珠开小酒店,卖粽子和五香豆,勉强糊口,父亲入赘黄家,摆赌台抽头,兄长黄汉雄在糕饼铺学手艺。八妹从小没上过学,十三岁就给人当童养媳,去了钱圩乡八字桥吴家理发师那,端茶递水生火做饭,日子过得像嚼蜡。几年下来,吴家信命,说她八字冲克,干脆赶出门去。她背着包袱踩泥路回家,脚底起泡也不吭声。从小跟父亲学枪,双手使左轮,十二岁起就站马步瞄树干,冬练三九光膀子,夏练三伏汗滴枪管。贩盐路上,船摇晃着堆满麻袋,她腰别双枪,眼睛总盯着两岸。一次拐弯遇匪船,十几刀客跳上来,父亲想弃货,她拔枪左手击胸右手扫腿,九个倒地,剩下的跳水逃了。这事传开,太湖水上就有了双枪女子的名头。 后来她结识徐书生那伙盐霸,加入武装商队,管武器分发,月黑风高巡视货船。1928年夏,法国秘书樊尔谛夫妇游湖,小艇滑进芦苇,徐书生带人围住,她站船头枪抵帽子,绑了人。法国领事找黄金荣,荣转杜月笙,杜派使者谈赎金,她披蓑衣现身审数目,使者退回,樊夫妇放了。杜月笙没直接见她,但记住了这个眼神锐利的女人。那年头土匪乌合之众,国民党清剿太湖,徐书生逃上海被卖枪毙,她被捕搜出双枪,《申报》连篇报道“女匪首审讯记”。关镇江监狱两年,母亲托南桥李天民和姐夫沈梦莲,以查无实据保释。出狱住李家,拜李母为寄娘,1934年接手南桥协和弄日升楼茶馆,当起阿庆嫂,卖茶收保护费,日子稳当点。 淞沪会战打响,日军八一三事变轰炸奉贤南桥,飞机低掠镇上,炮弹砸落房屋塌陷。她茶楼毁了,眼见日寇烧杀抢掠,姐妹同胞遭凌辱残杀,血债得血偿。她散家财买枪,纠集游手好闲者,拉起三百人队伍,活动新寺西乡。起初依附汉奸李天民,拜伪缓靖军杨安庆为干爹,还跟驻南桥日顾问小川有染。丁锡三部与日冲突,丁杀小川抓李天民和她,押胡桥时范根才击毙李。国民党六十二师收编杂队,钟灵带人到钱家圩处理,金山李新民曹中孚说情,她编入江南挺进队护洋队队长。队伍缺枪,她知道硬拼不行,专挑落单日伪下手。部下扮村妇或花姑娘,在据点外晃荡,引色眯眯日兵钻巷子,她从暗处闪出,一枪毙命,拖尸藏沟。半月十几日兵死,街巷夜禁,士兵推搡不敢独行,流传避独行女子的警句。枪弹耗尽,囊中羞涩,她想起杜月笙那点旧交情,虽不深但知根底。乔装乞丐裹破布抹灰,避日暗杀,独行上海杜公馆。管家挥棍赶,她抖尘直说缺枪拉不起大队,要打鬼子。 杜听来意,认出她,端茶扫腰间轮廓,笑了笑说知道她厉害。取两柯尔特让她试枪,瓷盆碎裂,箱子抬来步枪手榴弹,上尉肩章,编淞沪别动总队。蒋介石为补兵力,让戴笠杜月笙就地组队,一万多人战后剩两千,她带枪回乡,队伍扩充,游走杭嘉湖水网,袭哨所伏桥下。雨中藏泥,引抢瓜日兵三名,开火断腿击喉,跪地一枪结束。日军恼,抓她母亲关牢逼降,母亲农妇听日语叽咕,捡砖撞太阳穴血流绝命。消息传营,她握拳抹脸,继续指挥,一年内攻海北三十六据点。夜袭金丝娘桥,首翻墙匕划喉,姐妹清院。 1938年春,她部与谢友胜合编江南挺进队,她任特务大队长。谢高瘦枪准,两人结夫妻,并肩捉乍浦日炮兵队长米山。米好色,部下冯志祥包玉观扮花姑娘桥边候,米带卫兵上钩,她扑出膝顶裆抢枪砸晕,绑米押新仓枪决。民众围观,米跪磕头。部队奉调嵊县整训,改江南挺进军第一纵队步兵二团,钟灵团长谢营长,她特务排。1939调武康柏打游击,歼数十日兵。1941日清乡,撤西天目山,任平湖自卫大队长,后升杭州湾护航纵队司令。浦东杭州湾一线,掩护国民党特工,伏击日船,雾中艇逼汽轮投榴弹沉没,缴枪数十。百姓传她飞檐走壁夜救人。1944冬,擒日土田美奈义押平湖示众一月,携金绸献浙西行署换机枪步枪。1945八月胜利,她率部平湖北门入城受降,军装笔挺步伐稳。 抗战后解甲,选平湖参议员,谢任乍浦镇长,开鱼米杂货饭店,办学校。解放战争国民党拉拢,任浙江省绥靖第一团团长,反共活动。1949渡江后率残部劫沿海船,1950逃台湾。台湾定居,开饭店演戏,1974写《我打了八年游击战》,1982病逝台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