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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战士卢进勇在跟随部队长征过草地途中,因为伤口发炎,掉队了。他日夜赶路

1935年,战士卢进勇在跟随部队长征过草地途中,因为伤口发炎,掉队了。他日夜赶路,没想到又碰上了暴雨,衣服也完全湿透了。他望着那顺着裤脚流下的水滴想道:“要是有堆火烤,该多好啊!” 那年八月,红军过草地正走最难的一段。前面右路军已经先走,左路军这边一、三军团带着中央纵队在后面跟。草地哪是地,简直就是个大水袋子,踩下去全是黑泥汤子,鞋子一拔就灌满。吃的就剩炒面,干的嚼不动,拌点水又怕把口袋里的存粮全泡烂。谁要是腿上有个小伤口,分分钟就发炎化脓,草地里的水脏得能把人毒死。 卢进勇就是这么倒的霉。小腿在前头打腊子口那阵子让弹片划了一道口子,当时就随便拿布条缠了缠。进草地没两天,伤口就肿得老高,走路一拐一拐,脓血顺着裤腿往下淌。部队赶路紧,指导员让他咬牙撑,他也真撑了几天,可高烧一上来,人就迷迷糊糊,最后一睁眼,队伍早没了影。 掉队不是头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那几天掉队的多得很,有的陷进泥潭出不来,有的喝了黑水肚子胀破,有的实在走不动就地躺下,再也没起来。卢进勇把枪带子勒在腰上当拐棍使,咬着牙往前追。白天看太阳辨方向,夜里摸着前头部队留下的草标子走。饿极了就掏口袋里那点炒面,舔两口又赶紧收好,生怕一口气全吃光。 偏偏老天不给活路,追到第三天头上,天一下子黑透,大雨哗哗往下倒。那雨又冷又硬,打在身上跟小石头砸似的。几分钟工夫,里外全湿透,衣服贴在皮上跟铁片一样。卢进勇蹲在草窝子里,使劲拧裤腿,水哗啦啦往下掉,眼睁睁看着泥水顺着脚踝往草鞋里灌,心里就剩一个念头:要是有堆火,能把脚烤干,哪怕就烤一小会儿也好啊。 手插兜里乱摸,想找点干东西擦擦,结果摸到一小坨黏糊糊的玩意。掏出来一看,是口袋底子粘的那点炒面被雨泡成了面疙瘩。他蹲在那儿,小心把面疙瘩捏成长条,留着慢慢吃,兴许还能多撑半天。 就在这时候,草丛里传来一声很轻的“同志”。卢进勇撑着棍子踉跄过去,借着闪电看见树底下躺着个人,衣服泡得发白,脸灰得吓人,头发全贴在额头上。那人已经没力气坐起来了,半身泡在水里,看样子饿得连话都说不全。 卢进勇把那条面疙瘩直接塞到他嘴边,那人却摇摇头,抬手指了指自己左腋窝。卢进勇伸手进去,摸出一个油纸包,湿是湿了,里头却还是干的。打开一看,是一张立功证书,红印章上整整齐齐码着七根火柴,火柴头鲜红,像七个小火星。 那人抖着手把证书合上,双手捧着塞到卢进勇手里,握得死紧,眼睛直直盯着他,嘴唇动了半天就挤出几个字:带给大伙儿。说完,手往北一指,身子往下一出溜,就再没动静了。 卢进勇跪在泥水里,手里攥着那七根火柴,雨还在下,砸得人睁不开眼。他把人就地埋了,土太软,埋两锹就塌,又得重新拍实。埋完把那只指向北方的手轻轻放平,盖了点草,就继续往前追。 后来他就靠这七根火柴活着,也靠这七根火柴把命拼回来了。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他终于看见远处有火光,那是后卫部队的篝火。第一根火柴划着的时候,手抖得差点灭了,好不容易把火拢起来,周围的战士一下就围过来。湿衣服冒热气,野菜汤咕嘟咕嘟响,草地上的夜第一次有了温度。 卢进勇把证书摊开,让大家看那剩下的六根火柴,谁也没多问那人叫什么,只把火烧得更旺,把汤分得更匀。那一夜,火光照得远远的,像告诉后面的人:前面有人等着呢,火种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