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晚期真是太受罪了，特别是肝腹水。 那是我一个堂妹，查出来肝腹水的时候，我去看她。当时真没觉得多严重，她人看着还行，坐在院子里，还能跟我唠嗑，脸色是有点黄，但精神头还在。我们约好了，等天气再好点，一块儿包饺子吃。 结果才过了一个来月，我再去她，已经完全变了样。 一推门，我差点没敢认。床上躺着的那个人，瘦得脱了形，真的就是皮包着骨头，脸上一点肉都没了，显得眼睛特别大。头发稀稀疏疏的，只有肚子鼓得老高，跟整个人都不成比例。她看见我，动了动嘴，声音又哑又弱，就反复说：“疼……太疼了……” 我心里难受，就去熬了点稀薄的小米粥，想着能喝两口也是好的。我扶她起来，刚喂了几小勺，她脖子一伸，猛地就吐了。吐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粥，是带着暗红色的血水。我当时吓得手都是抖的，赶紧给她擦。 后来我让她靠着我坐起来点，她也没力气说话，头就一直偏着，呆呆地看着窗户外面。那时候正是下午，街上挺热闹，有骑车过的，有小孩跑着玩的，就是平常的日子。她就那么看着，眼睛一眨不眨，看了很久…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凑到她耳边，特别小声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害怕？” 她听了，很慢很慢地把头转过来，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接着，她用那只瘦得只剩骨头的手，一下子把我的手攥住了，攥得特别紧，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我知道她心里的不甘心。 我就让她那么攥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又过了一个月，人就没了。那年她刚三十六岁。 直到现在，我有时候还会想起那天下午，她紧紧抓着我的手，和那双一直望着窗外的眼睛。那眼神，我忘不掉，就是一个人，明明舍不得这一切，却一点一点看着自己慢慢消失。 那种无力感，我一辈子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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