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宋时轮受邀参加宴会，目光被一位身材较好的女子吸引。仔细一看，宋时轮顿感震惊，腾的一下站起来，快步走近，一下握住对方的手，激动地说：“终于见到你了!”女子惊诧道：“我们认识？”   1980 年锦江饭店纪念活动，服务员递来本老账本，董竹君翻到 1931 年那页红了眼。   上面用铅笔写着 “宋先生，阳春面一碗，赊账”，字迹是她当年亲手所记。   “这人后来成了将军，还送了我一把指挥刀呢。” 她对围过来的年轻人说。   记忆突然回到 1927 年四川，她刚把织袜厂的机器变卖，攥着钱要带女儿去上海。   夫家的人拦在门口，说 “女人家抛头露面丢人”，她却背着包袱毅然转身。   那年她 30 岁，已经在四川办过黄包车公司，因拒绝军阀勒索才被迫关门。   到上海后，她租了弄堂里的小阁楼，白天摆摊缝衣，晚上就着煤油灯学记账。   1929 年 “蜀香小馆” 开业，她不仅给黄包车夫免水费，还办了个女子夜校。   每天收摊后，小馆里就坐满想学识字的女工，她自己当老师，分文不取。   有次夜校来了个叫林兰的姑娘，说被特务追捕，董竹君当即把她藏进阁楼。   后来才知道，林兰是地下党员，藏在小馆的三个月里，帮她整理进步书籍。   1931 年深秋，宋时轮走进小馆时，她正帮林兰抄写传单，抬头见他面色憔悴。   “一碗阳春面，要热的。” 他声音沙哑，吃完后掏出怀表要抵押，说要回湖南。   董竹君看着他怀里露出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没要怀表，给了他五十块。   “路上小心，这钱不用还。” 她没说的是，那是她准备给夜校买课本的钱。   抗战爆发后，小馆改成 “锦江川菜馆”，她不仅藏电台，还帮进步学生逃去延安。   有次特务怀疑她，派眼线来当服务员，她察觉后，故意教眼线读进步文章。   眼线被感动，后来成了地下党交通员，帮她传递了很多重要情报。   1945 年，杜月笙来饭店宴请宾客，见她店里挂着进步画作，不仅没反对，还帮她挡过特务。   “董老板有骨气，我佩服。” 杜月笙留下这句话，后来还帮她赎回过被没收的物资。   1949 年宴会重逢，宋时轮穿着军装，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泛黄的赊账单复印件。   “当年您没要我抵押的怀表，这账单我却一直记着。” 他握着她的手，眼里满是感激。   1952 年，她把锦江饭店交给国家时，特意把女子夜校的课本捐给了上海博物馆。   宋时轮知道后，又送了她一套《毛泽东选集》，扉页写着 “向董竹君先生致敬”。   1966 年，她被下放劳动，有人想销毁她的资料，当年受她救助的林兰偷偷把资料藏了起来。   1978 年平反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去上海博物馆，看那些保存完好的夜校课本。   1980 年纪念活动上，老账本被放在展柜里，旁边摆着宋时轮送的指挥刀。   董竹君摸着账本，对年轻人说：“人这一辈子，要有骨气，更要有善心。”   如今，锦江饭店的走廊里挂着她的照片，旁边配着她的名言：“我从不向命运低头。”   她的回忆录《我的一个世纪》再版了十几次，里面详细写了办夜校、救学生的经历。   晚年的她，虽然行动不便，却仍坚持给青年写信，鼓励他们勇敢追求理想。   直到 1990 年去世前，她还惦记着女子夜校的旧址，说 “那里藏着我最珍贵的回忆”。     信息来源：与红色特工面对面，叶永烈，《传奇.传记文学选刊》，201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