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2月，84岁的蒋介石收到了前妻陈洁如的书信，书信中寥寥数语，就让蒋介石看得泪流满面，没想到几天后，陈洁如就去世了。 陈洁如祖籍宁波镇海，家里做纸张生意的，日子过得还算体面。小时候就随父母住进租界，读了爱国女子学校，那地方是蔡元培办的，教的都是新式教育。她在学校里结识了朱逸民，比她大六岁，两人一拍即合，成了闺中密友。朱逸民后来嫁给张静江，那位国民党元老，家里有钱有势，陈洁如自然就常去串门子，帮着照看孩子什么的。 1919年，陈洁如十四岁，去张家玩，正赶上孙中山带蒋介石和戴季陶来访。蒋介石当时三十出头，已经是孙中山身边的红人了，他一眼瞧上这个姑娘，高挑的身段，眉眼清秀，脑子里就转开了念头。从那以后，他借着拜访张静江的名义，三天两头往陈家跑，写信、打电话，托人带话，直白得很。陈母起初死活不同意，蒋介石已有毛福梅和姚冶诚两个女人在身边，哪能托付女儿？可蒋介石不死心，拉上张静江夫妇劝说，还许诺要明媒正娶，脱离前头那些关系。陈洁如自己呢，年纪小，也没多想，就这么半推半就地应了。 转眼1921年，陈父病逝，家里乱成一锅粥，蒋介石抓住机会，亲自操办丧事，披麻戴孝，跪在灵前哭得死去活来。陈母一看这架势，心软了，陈洁如也就点头了。12月5日，两人在上海大东旅馆办了婚礼，张静江证婚，场面挺热闹。蒋介石当众说，她是他唯一的合法妻子，以后绝不沾花惹草。婚后头几年，两人还真像对恩爱夫妻，陈洁如跟着他东奔西跑，从上海到广州，再到黄埔军校。她会说点外语，待人接物周到，在军校里头帮着打理事务，蒋介石办社交时带上她，也挺有面子。1925年，蒋经国要去苏联留学，蒋介石本来不乐意，陈洁如劝了劝，还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资助。跟毛福梅、王采玉这些长辈，她也处得来，家里头其乐融融。蒋介石那时候正起势，黄埔建校，北伐在即，陈洁如就这么陪着他，风里来雨里去。 可好景不长，1926年宋美龄从美国回来，在宋家宴会上，蒋介石看她几眼，就动了心思。宋家有钱有势，宋子文能帮他拉银行团的支持，条件是娶宋美龄，得先跟前头女人断干净。毛福梅和姚冶诚好说，给了点钱地契就签了，陈洁如这边可麻烦了。她听说后气坏了，直接从广州坐火车回上海。蒋介石追过去，跪求陈母，又单独许诺五年为限，五年后复婚，让她先去美国读书深造。陈洁如咬牙答应了，1927年8月办了离婚手续，蒋介石在报纸上登启事，说她只是妾室，本无契约。陈洁如带着养女瑶光上了船，远走高飞。 在美国那五年，日子苦。蒋介石头几个月给了点钱，之后信也没一封，钱也没影，全靠朱逸民从上海寄汇票接济。她进了哥伦比亚大学，读教育硕士，1933年才回国，带着瑶光在上海法租界租了小楼，低调度日。国民党那边派人盯着她，不让她多嘴。蒋介石娶了宋美龄，风光无限，陈洁如呢，就这么隐在角落里，偶尔看看报纸上他的消息，剪下来藏着。1949年上海解放，她被邀做卢湾区政协委员，日子总算稳当点。可国民党败退台湾后，她田产没了，生活又紧巴巴。1961年，周恩来批准她去香港定居，蒋经国给她买了公寓，台湾那边每月寄点钱，但总是不够用。 蒋介石也没完全忘了这段旧情，1962年派戴安国送信去香港，说风雨同舟的日子，照拂之恩，从没忘怀。陈洁如回信时，字里行间还带着旧日温情，两人偶尔通信，忆起黄埔的操场、广州的雨季。可时间一长，信就少了，她身体也垮了，晚年靠着瑶光照顾，日子过得寡淡。1971年2月，她中风卧床，自知大限将至，让瑶光拿纸笔，写了最后一封信给蒋介石。信不长，就那么几句：“三十多年来，我的委屈唯君知之，然而，为保持君等家国名誉，我一直忍受着最大的自我牺牲，至死不肯为人利用。”她吹干墨迹，封好信封，寄往台湾。 信到士林官邸，蒋介石84岁了，戴着老花镜，一字一句读下去。读到那两句，手抖了，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把纸洇湿了。他捧着信贴胸口，肩膀微微耸动，侍从进来见他这样，赶紧退出去。那一刻，蒋介石难得失态，多少往事涌上心头。陈洁如的委屈，他当然知道，当年抛弃她是为权势，可这些年，她守口如瓶，没拿这事要挟，没让它坏了他的名声。 没想到，信寄出没几天，1971年1月21日，陈洁如就在香港寓所咽气，享年65岁。瑶光守在床边，几天后才发现，身边空荡荡的，没人送终。蒋经国从台湾飞来，料理后事，把她骨灰送去美国安葬。下葬那天，香港下小雨，棺里放了那串珍珠项链，是当年广州蒋介石送的旧物。台湾那边，蒋介石关门不见客，书房里把信锁进抽屉，再没打开过。四年后，他也走了，带着这份没说出口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