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开炮就毙了你！”1944年，日军战车步步逼近，团长多次下令开炮，都被林竞远拒绝了。直到战车踏上头顶时，林竞远才大喊：“开炮！” 1944年那会儿的豫湘桂会战，日军真是下血本想一口气打通从河南到广西的路子，好把重庆围死。衡阳刚丢，广西全州那边就成了关键卡口。第九十三军从綦江火速拉到黄沙河一线，军长陈牧农带着暂二师，硬是堵住了日军第58师团的西进路。林竞远这小伙子，十六岁就考上黄埔军校，专攻战车防御炮。毕业两年，二十岁出头，已是少尉排长，管着两门德国PaK 37毫米反坦克炮。那炮是全军宝贝，射速快，穿甲强，可惜就这么点家底，得省着用。 部队刚到黄沙河，地形就够呛。河床宽，水急，两岸芦苇丛生，易守是好，可日军坦克一冲，步兵就得顶上前。林竞远他们排，先是天天趴观察所，镜子瞄对岸。日军那帮家伙，仗着河浅，还真有几十号人脱衣服下水耍。林竞远一咬牙，拖山炮上去，测好距，一轮齐射，河里炸翻天，二十多个日军当场没了影。团长知道后，拍他肩膀，夸了句实打实的表扬。 转眼第二天，日军就憋不住了。第58师团拉出十来辆九五式轻坦克，履带轰鸣，机枪扫荡，步兵跟在后头扑。暂二师前沿吃紧，团长急电林竞远带炮增援。他赶到一看，后坡炮位角度不对，炮弹飞过去准砸空。得往前挪啊，林竞远跟团长争，团长急眼了，说这炮丢了谁都吃不了兜着走。林竞远顶着，说阵地一破炮也白搭。团长没法，甩手同意，但警告丢炮就枪毙。士兵们拆炮扛部件，钻壕沟，泥巴糊一身，新兵手抖得像筛糠，林竞远走过去拍拍，说这专治坦克，近了才准。 坦克冲上来，距离拉近到三百米，引擎吼得地颤。团长电令开火，林竞远摇头不干。又近两百五十米，还不放。团长声音都变调了，再催，林竞远还是稳住。到一百五十米，坦克影子快盖上壕沿，团长吼出那句“再不开炮就毙了你”。林竞远这时候才拉绳，第一发穿甲弹钻驾驶窗，黑烟冒起，车还往前拱。第二发跟上，舱盖炸开，火球蹿天。第二辆坦克拐弯想绕，侧面挨一炮，油箱爆了，烧成火炬。后面日军一看头两辆栽了，步兵坦克全掉头，河岸上乱成锅粥。 林竞远没松劲，立马收炮撤。士兵问为啥，鬼子炮火马上就来。果然，刚退百米，敌榴弹炮砸原位，土柱冲老高。要是磨蹭，全排得埋那。下午团长开车过来，塞包烟，没多话，就点头。九十三军在那儿死扛十来天，日军冲了十几回，坦克残骸堆岸，尸首横河，愣是没跨一步。林竞远这仗，打得实诚，靠的就是那股子专业劲儿，不慌不乱，等准了再下手。搁平常人，早慌了神。 这事听着简单，可搁在抗战那年头，哪有容易事。日军坦克虽轻，可配步兵冲锋，国军步兵扛着老套筒，阵地一丢就全线崩。林竞远他们排，就两门炮，守着黄沙河东岸高地，相当于全师的铁闸门。战前他天天测河宽、算风偏，士兵擦炮管时，他还亲自校准瞄具。日军洗澡那回，山炮打得准，靠的就是这些细活儿。团长表扬后，全排多发了弹药，士气稳了，可谁知道第二天就真刀真枪上。 林竞远后来随部队转湘西粤北，抗战尾声还在前线。胜利后，部队改编，他回福建老家，考厦门大学土木系，当上高级工程师。设计桥厂房那些年，偶尔跟人聊起河边那仗，说得平平淡淡，就提了句，炮得等准了才打。抗战英雄就这样，平时接地气，关键时顶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