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565年，85岁的严嵩被抄家，他跪下哀求吏部尚书徐阶说：“能否留些钱，当做仆人的遣散费？”苦求未果，严嵩又拿出一件宝物送给徐阶，岂料，徐阶却将宝物献给皇帝，竟然意外晋升为首辅。 严嵩被押入刑部署的那天，他仿佛才意识到，几十年经营的权位已在顷刻之间崩塌。厅上人声寂静，只听得到他缓慢而艰涩的请求。徐阶接过卷轴后，仅看几眼，便吩咐随侍送往内府。 抄家之后，严氏门下无人敢出头。往日那些趋前奉迎的官员避之不及，连旧日同僚也闭门不见。他被押往分宜途中，有士兵悄声问他：“老相，真无路可走了吗？”严嵩闭着眼，没有回应。 嘉靖四十年，胡宗宪案牵动半朝，严世蕃被卷入其中。当日廷议激烈，弹劾声不断传来。徐阶与高拱在皇帝面前呈上审案资料，直指严世蕃贪墨。嘉靖帝原犹豫不决，但证据堆累，在沉默许久后示意押解严世蕃入狱。 消息传到严家，严嵩整夜未眠。他清楚，只要严世蕃的官职被剥夺，整个严氏在朝局的力量便如屋梁被抽走。事实正如他所预料，六个月内，严氏旧党四散，朝堂风向霍然转动。 再往前看，更深的裂痕发生在嘉靖三十八年的讹言案。曾铣被诬传皇帝驾崩，严世蕃逼问曾铣牵扯徐阶，徐阶以严谨证明洗脱自己，使得嘉靖帝开始重新衡量严嵩。严嵩虽仍掌兵权和内阁，但他已感到皇帝的态度与以前不同。 两人恩怨的起点，源于夏言案。嘉靖二十七年，夏言因反对炼丹而丧命，案卷送至内阁时，徐阶拒绝盖印，说不能草率定罪。严嵩听后大怒，认为徐阶这是公然抗命，自此有了隔阂。六年里，严嵩扶持严世蕃不断晋升，而徐阶沉在次辅位置毫无起色。 种种旧事，加上皇帝对严嵩的逐渐不满，最终汇成这场命运逆转。徐阶执行抄家后，当晚孙女被送回徐家。家中一片无声，徐璠进入书房，自请一杯毒酒，说这是清理家门。 三日后，嘉靖帝得知徐阶献上《清明上河图》，在宫中叹息许久，称赞其“明大义”。第二天，徐阶的任命下来，成为新任首辅。 严嵩抵达分宜时，身边仅剩几名旧仆。他卖掉田地度日，到晚年连药钱都难以负担。隆庆元年，他病逝在破旧的家宅，村中无人前来吊唁，只有邻人代其收殓。 至于两人的来历与往事，反倒成了这段故事的最后一笔。严嵩早年以文名入仕，历任礼部、兵部、内阁，权倾天下二十余年。徐阶本出嘉兴，入阁初期资历甚浅，在严嵩扶持下逐渐走上朝堂。然而两人在数次大案中选择不同立场，使他们一步步走向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