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两个乞丐每次都把饭菜先供奉给土地爷，再自己吃。吕洞宾看到，问土地爷，你为何不给他们增福？土地爷说，他们两个是穷命，如果增福，命就没了。吕洞宾表示不相信，土地爷说，不信你试试！ 吕洞宾那日坐在庙外老槐树下，手中檀木扇未开，望着那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将半碗清粥恭敬地放上供桌，像完成每日的仪式般默默磕头。风吹动庙檐下破碎的风铃，响声断续。他眉头微皱，转身步入庙中，与土地爷对坐，语气中不乏质疑：“他们日复一日供奉你，为何你不施些恩泽？” 土地爷拂尘一挥，轻叹一口气，道：“这两个，一个天聋，一个地哑，命中注定不得富贵，若强行更改，便是逆天改命，不仅不得其福，还要折寿。”吕洞宾不信邪，起身拂袖离去，嘴角轻勾：“那我来试试。” 三日后，镇子东头来了位卖檀木的老太婆，拄着拐杖却满背沉货。她摇摇晃晃走到乞丐面前，拉住他们的破袖，低声说：“来，帮我搬这些木头去街口换些铜钱。”天聋地哑没多想，便背起那沉甸甸的布包走街串巷，叫卖声穿透了整条巷子。 傍晚回到庙中，他们掏出一串厚实的铜钱，小心翼翼地数了又数。那天的供桌上，摆上了头一次带油水的烧鸡。他们笑得像孩子，扒着鸡腿还不忘磕头。土地爷却一动不动地望着命簿，眼中满是忧色。只见那页薄纸上，写着两人原本百岁的寿数，正在被一道看不见的力量迅速划去，转眼只剩三日。 吕洞宾将那对乞丐带入幻境，他赐予他们一座幻影宅院，金银满地，仆人环伺。他要让他们尝尝人间富贵的滋味。他以为，困苦之人终得富贵，理当知恩图报，温和处世。但三日之间，宅内鸡犬不宁。 成大和成二，一个在厨房里偷偷投毒，只因嫌弃兄弟分银不均；另一个拿着砍柴刀蹲在屋外树洞前，嘴里念叨着：“他不在，我的金就全是我一个人的了。” 那一夜，镇上起风。天聋地哑一个摔入涨水沟中，另一个被鸡骨噎住喉咙，倒在庙后的矮墙边。第二日，棺材铺的老掌柜咂着嘴说：“这年头，穷命的人，一旦暴富，就如捧着火炭。不是被烫死，就是被火烧。” 村里人纷纷议论，说这对乞丐是得罪了神仙。只有老木匠叹了口气，把庙前那盏破灯笼修了修，又在柱子上刻下几个字：“非福不受，非命不取。” 多年后，吕洞宾在终南山闭关时，想起那次试炼。檀木扇早已化灰，他却记得天聋生前曾用手语比划的那句话：“我们不是求福，只是这庙檐下能遮雨。” 他这才恍然大悟，那对乞丐每日供奉，不是为了换福报，而是心中存一念敬意，给自己留一点能喘息的尊严。他们活得清苦，却不卑微；他们饭食粗糙，却懂得感恩。 “命由己造，福自心生。”是古人说得好，世间福祸从来不在外物，而在一念之间。强行赠予富贵，未必是恩赐；不识承载之重，福也能变祸。 土地庙香火依旧，风吹泥塑神像，依旧看不出悲喜。但檐角那片能避雨的旧席，年年都有人默默修补。也许，那才是神灵真正的庇护：不是给你金银满地，而是让你在风雨中，有个安身立命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