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张译说:“当年,我在北京军区政治部战友话剧团时,与初恋女友相识,我们感情很好,有天她突然跟我说,我把我们的事儿跟我爸妈说了,他们要见你,这周末你去我家吧。 1997年的北京,冬风裹着沙尘刮过军区话剧团的排练场,张译裹紧军大衣,手里还攥着刚改好的话剧台词。 那时候他刚从哈尔滨来北京不久,自费进了战友话剧团,是团里出了名的“外来者”。 但那段日子里,有件事让他觉得心里总揣着暖乎乎的糖,就是和初恋郭娜的感情。 两人因为一起排《雷雨》熟起来,深夜排练结束,郭娜会从兜里掏出个热乎的肉包子递给他。 他台词记不住,郭娜就把关键句写在小纸条上,趁队长不注意塞给他。 那时候部队明令禁止战友谈恋爱,他们的相处全是“偷偷摸摸”的。 直到有天午休,郭娜突然凑到他耳边,声音又轻又带着点雀跃,我把咱们的事儿跟我爸妈说了,他们要见你,这周末你去我家吧。 为了这场见面,他翻遍了衣柜,找出那件唯一的、洗得有点发白的格子衬衫,连夜用开水烫着熨平。 又攒了半个月的津贴,去胡同口的水果店买了个最大的水果篮,里面有苹果、香蕉,还有郭娜爱吃的橘子。 出发前,他对着镜子反复理头发,甚至偷偷抹了点战友的发胶,心里又紧张又期待。 可到了郭娜家,那种期待很快就凉了半截,推开防盗门,客厅里的日光灯亮得有点刺眼,郭娜的爸妈坐在沙发上,没怎么笑。 饭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郭娜妈妈给张译夹了一筷子青菜,开口就问,你家是哈尔滨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张译老实回答“爸妈都是老师”,对方没再接话,饭桌上只剩下筷子碰碗的轻响,空气里飘着尴尬的味道。 他想找话题,说自己最近排的话剧,说郭娜在团里表现多好,可话到嘴边,又被郭娜爸爸淡淡的眼神堵了回去。 吃完饭没坐多久,张译觉得实在待不下去,就说要回团里。 郭娜想送他下楼,却被她妈妈拉了一把,让他自己走吧,你跟我收拾桌子,而张译攥着水果篮的提手,慢慢往楼下走。 刚下了两层台阶,就听见楼上郭娜妈妈的声音传下来,不算大,却字字扎在他心上。 这孩子看着根本不像演员啊,长得一点也不好看,倒像大队会计,脸就像让人一屁股坐了似的,而且还是不小心坐的。 那天的风比平时更冷,张译走到小区花园里,找了个石凳坐下,水果篮放在旁边,他没力气碰。 天慢慢黑下来,路灯亮了,路过的人有说有笑,可他觉得自己像被隔在另一个世界里。 他想抽烟,却发现没带火;想给郭娜写张纸条,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过多久,这段感情就走到了头,部队的纪律越来越严,郭娜爸妈又天天劝她分手,两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最后一次在排练场见,郭娜红着眼睛说“对不起”,张译攥着她递过来的那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以后好好的”,没敢回头。 原以为日子会就这么过下去,直到2004年的一个电话,让张译的世界又乱了。 郭娜坐的车被一个醉驾司机撞了,同乘的战友当场没了,她虽保住命,却成了植物人。 张译当时正在外地拍一部小成本电视剧,接到消息就往医院赶,路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到了病房,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郭娜,脸上还带着伤,他拉着她的手,声音抖得厉害。 郭娜,我是张译,你醒醒啊,咱们还没一起看《雷雨》的正式演出呢。 就在这时,他看见郭娜的眼角慢慢滑下一滴泪,可眼睛始终没睁开。 从那以后,只要在北京,张译就会去医院看郭娜。 而这一守就是十年,直到2014年10月,张译正在法国参加一个电影活动,突然接到郭娜家人的电话,说郭娜走了。 他站在酒店的窗边,看着外面的埃菲尔铁塔,脑子里全是当年话剧团里的画面。 他想立刻回国,可航班要等两天,等他赶回去时,葬礼已经结束了。 后来他在采访里说,没来得及送她最后一程,是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 那段日子,张译过得很消沉,直到2006年的一个暴雨天,一把伞闯进了他的生活。 这个女人,后来成了他的妻子,钱琳琳比张译大六岁,当时刚结束一段婚姻,带着一个儿子。 张译后来请她吃拉面还伞,坦诚地说,我现在没什么钱,只能请你吃这个,钱琳琳却笑着说“汤清面滑,挺好吃的”。 她知道张译心里的遗憾,从不多问,却会在他想郭娜的时候,默默递一杯热茶。 她辞掉了央视的工作,成了张译的专属经纪人,帮他筛选剧本,打理生活,甚至在他因为《士兵突击》走红后,提醒他“别忘本,好好演戏”。 现在的张译,已经是拿遍金鸡、白玉兰、华表奖的影帝,主演的《狂飙》《三大队》等作品家喻户晓。 他和钱琳琳结婚17年,没办婚礼,却把日子过得很踏实。 如果说当年的遗憾是一道疤,那现在这道疤已经变成了他人生里的“清醒剂”。 它让他知道,不是所有喜欢都能有结果,不是所有告别都能来得及。 但只要带着这份遗憾里的认真,去对待往后的每一段关系、每一份事业,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圆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