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二十多年的茉莉花茶，最近突然觉得，味儿不对了。 不是我矫情，是真的不对。 以前福建茉莉花窨出来的茶，那股香气是霸道的，钻鼻子的，热水一冲，半个屋子都是那股鲜灵的甜香。现在呢？就一股浮在表面的、客客气气的花味儿，几泡之后就散了，只剩下茶的涩。 后来才知道，福建种茉莉的地，好多都盖楼了。花少了，金贵了，茶厂就把成本更低的广西花拉过去窨制。 我不是说广西的花不好，但有些东西，真的就是“橘生淮南则为橘”。那一方水土养出来的东西，就是有它独一无二的魂。 说白了，还是钱。 城市化嘛，寸土寸金，谁还愿意留着地去种那些“不挣钱”的花呢？机器一响，高楼万丈，比什么都来得快。 只是，高楼底下，哪还有茉莉的魂儿啊？ 那种笨拙的、讲究的、不计成本的匠心，正在被一种叫“效率”和“性价比”的东西，一点点磨平。 没办法，只能改喝白茶了。 就是偶尔还会想起那个味道，那个再也回不去的、扑面而来的夏天。有些味道，一旦在记忆里扎了根，就再也拔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