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了一个几乎无解的难题!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国家,在成为发达国家之后,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会慢慢的去工业化。主要是因为大多数工业又苦,赚钱又少,那么想强留着工业,究竟有多难呢? 美国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几十年前底特律的汽车厂、匹兹堡的钢铁厂还撑起半边天,工人拿着不错的工资过安稳日子,但到了70年代,资本家一算账就动了心思——雇佣美国工人要给高额工资,还要扛养老金等福利,成本比墨西哥、印度工人高好几倍,索性把工厂一股脑往外搬。 结果五大湖地区的工厂接连关门,原本月薪3000美元的工人,后来连300块的零工都抢不到,那些曾经繁华的工业区迅速衰败,房价跌成500美元一套都没人要,连警察都不敢轻易靠近,J.D.万斯在《乡下人的悲歌》里写的,就是这种工业抽离后社区垮掉的悲剧。 后来特朗普喊着“制造业回流”,又是加关税又是给政策,看着热闹,实际根本拧不过市场。 宾夕法尼亚州那家有近150年历史的Ames工厂,当年特朗普还去那庆祝执政百日,说要让“美国制造”回归,结果没几年,私募股权公司就把生产线迁到了中国,250多个岗位说没就没,现在店里卖的同款独轮车,早换成了“中国制造”的标签。 不是政府不想留,是企业算不过账:搬回美国,一百万的生产线得花两三百万,工人工资还得翻番,更别说找不到熟练工人。 有机构问过380家美国企业,超过一半直接说成本太高不回,就算硬撑,重建供应链至少要三五年,等建完市场早被别人抢光了。 连以工业为傲的德国,想保住制造业都快被压垮了。 这个靠制造业撑起半边天的国家,把“工业4.0”喊得震天响,可如今37%的工业企业都在计划外迁,能源密集型企业里更是有45%想着跑路。根子就在工业那点微薄的利润,根本扛不住成本的疯涨。 就说能源成本这一刀,把德国工业戳得鲜血淋漓。俄乌冲突后,德国工业电价从原来的八分钱一度飙到两毛,翻了快两倍,化工行业的能源成本占比直接冲破35%,每生产一吨产品就要多掏800欧元。 政府想救,呼吁减免电力税费、给企业发补贴,可官僚主义又拖了后腿,61%的企业都抱怨审批程序能把人磨疯,建个新厂房光盖章就要等大半年,等手续办完,订单早被东南亚抢走了。 更讽刺的是,为了环保关核电站,结果褐煤发电反而多了,碳排放没降下来,工业成本倒上去了,这种“自残式”的转型,让企业想留都留不住。 日本当年为了留住半导体产业,几乎把家底都掏出来了,最后还是眼睁睁看着“日之丸半导体”的黄金时代落幕。 上世纪80年代,日本半导体占全球一半以上市场,NEC、东芝全是行业巨头,可到2024年,全球前十里连个日本企业的影子都没有。起初日本想靠垂直整合模式硬扛,从设计到生产再到销售全自己包了,可这种模式越做越笨重,半导体投资规模大了之后,决策要一层层上报,高层不懂技术,光开会就要耗半年,等定下来,市场早变了。 后来美国逼着签《日美半导体协定》,强令日本给外国半导体让出20%的市场,本土企业的生存空间被挤压得越来越小。日本政府急了,牵头搞“日之丸联盟”,把NEC、日立的DRAM业务合并成尔必达,结果这堆拼凑起来的企业决策慢、责任不清,最后还是被美国美光收购了。 更糟的是,泡沫经济破灭后,日本企业不敢投钱,大批资深工程师被韩国企业高薪挖走,技术家底都流走了,留工业成了无米之炊。 企业心里的账本比谁都清楚,工业又苦又不赚钱,资本自然往热钱里钻。 现在德国年轻人宁愿去写字楼当白领,也不愿进工厂三班倒,制造业缺人缺到要从东欧招工人;日本半导体行业当年流失的工程师,后来成了韩国企业的技术骨干,本土年轻人觉得搞工业又累又没前途,纷纷挤去互联网行业。 没有代代相传的技术工人,再先进的设备也玩不转,就像日本那些精密机床企业,老工匠退休后,年轻人接不上手,技术精度跟着下降,慢慢就被德国同行超越了。 说到底,强留工业难就难在它违背了“趋利避害”的本能。 工业本身就是重体力、重投入的苦差事,建个中等规模的钢铁厂要砸几十亿,折腾一年的净利润,可能还不如在核心地段买两套学区房收租稳当,这种落差下,资本自然不愿扎根。 更别说发达国家的经济结构早就偏了,美国的金融、高科技服务赚钱又快又轻松,华尔街钱生钱的速度甩工厂几条街,谁还愿意伺候那些又重又脏的生产线。 就算政府硬拉,劳动力、供应链、环保、利润这些硬骨头没一个好啃,美国折腾了八年制造业回流,工厂就业人数才比特朗普上任时多43万,还不到1979年峰值的零头,这就是最实在的答案——工业这碗苦饭,发达国家真没那么容易咽下去。 这些案例和数据都透着一个现实:不是不想留,是工业的“苦”和“少利”,早成了发达国家绕不开的死结,政策再用力,也拉不住逐利的资本,留不下愿意干苦活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