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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那年的夏天 空气里都是消毒水和烧纸混合的味道。 妈妈的照片摆在灵堂正中,我攥

八岁那年的夏天 空气里都是消毒水和烧纸混合的味道。 妈妈的照片摆在灵堂正中,我攥着她最后给我买的塑料发卡,看着叔伯婶子们低着头说话,没人看我一眼。 “这丫头怎么办啊?”有人小声问。 “她爸走得早,我们家哪养得起……” “送孤儿院吧,总比跟着我们强。” 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眼泪砸在地板上,溅起细小的灰尘,我以为自己要被全世界丢掉了。 突然,一只带着烟味的大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抬头看见舅舅,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裤脚沾着泥,眼角还有没消的淤青——他是家里人眼里的“小混混”,总跟人打架,没人愿意理他。 “哭啥?”他声音有点哑,蹲下来跟我平视,“你妈要是看见你这样,得心疼坏了。” 我抽噎着说不出话,他干脆把我抱起来,掂量了一下:“瘦得跟小猫似的。走,跟舅回家,舅给你煮鸡蛋吃。” 他的怀抱不算宽厚,甚至有点硌人,可那天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背上,我突然觉得,天好像没塌下来。 后来才知道,他为了养我,戒了烟,不再跟人瞎混,白天在工地上搬砖,晚上去夜市帮人看摊。别人笑他傻,捡了个“拖油瓶”,他总是梗着脖子骂回去:“我外甥女,我乐意养。” 我第一次得奖状那天,他攥着那张纸看了半夜,第二天就买了个相框裱起来,挂在他那间小出租屋最显眼的地方。他还是没什么钱,却总把最好的留给我,自己啃着馒头,看着我吃红烧肉时,眼睛亮得像星星。 如今我长大了,能赚钱了,他却老了,背有点驼,手上全是裂口。可每次我回家,他还是会像小时候那样,颠颠地去菜市场买我爱吃的菜,嘴里念叨着:“快尝尝,舅手艺没退步。” 有时候看着他鬓角的白头发,会突然想起八岁那个夏天。原来拯救一个人的,从来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可能只是一个不被看好的人,伸出手说:“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