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敬宗李湛夜晚打猎回宫,与宦官酒过三巡后,进内室更衣。突然,蜡烛被人吹灭了,随后传来惨叫,一个宦官高声说:"皇帝已死,大事已成,赶快筹备后事吧。" 唐敬宗李湛,唐穆宗长子,十五岁登基。史载其“游戏无度,狎昵群小”,尤痴迷打猎、击鞠与夜宴,常彻夜欢饮至天明,以至“日晏方起,百官候朝久不得见”。 827年,他夜猎还宫,不顾疲累继续与宦官刘克明、许文端等人饮酒至深夜。更衣之时,刘克明吹灭烛火,与同党苏佐明、王嘉宪等合力弑帝,随即矫诏欲立绛王李悟。 另一派宦官巨头王守澄、梁守谦则迅速反扑,诛杀刘克明一党,迎立江王李涵(即唐文宗)。一场弑君政变在短短数日内尘埃落定。 表面看,这是宦官刘克明等人的偶然犯罪。但深究可知,弑君的真正推手,是唐中晚期以来皇权与宦官集团畸形依存的关系。 自唐德宗设立枢密使制度后,宦官掌握了神策军兵权与中枢机要,皇帝反而成了被保护也被监视的对象。敬宗虽贪玩,却也试图重振皇权——他曾欲诛杀宦官王守澄未果,反而打草惊蛇。 刘克明等人的行动,实则反映了宦官集团内部不同派系对皇权干预的本能反扑。 李湛的荒唐统治,客观上加速了权力的失控。他登基后不久便大兴土木,重修骊山华清宫、曲江池馆,仅一项“打夜狐”的夜间狩猎活动就动辄调动上千神策军护卫。 据《资治通鉴》载,他甚至在宫中设立“搏鞠场”,与宦官赌斗至深夜,输赢动辄千金。更危险的是,他常要求宦官陪练“手搏”(徒手搏击),胜者厚赏——这种物理性的亲密互动,模糊了君臣界限,也让宦官近距离掌握了皇帝的体力弱点和行为习惯。 他视朝日少,游宴日多,国事尽委宦官。浙西观察使李德裕曾献《丹扆六箴》劝谏,直言“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敬宗表面赞赏,却依然故我。 这种放纵不仅消耗了国库,更使得宦官集团进一步垄断了信息与决策通道,为政变埋下了伏笔。 猎宫外的寒风裹着雪花扑打窗棂,殿内酒气氤氲。敬宗刚结束一场持续整日的“打夜狐”,袍角还沾着草屑与雪水。他与刘克明等饮至三更,醉眼朦胧地起身走向更衣间。 对于这些常陪他摔跤、击鞠、夜猎的宦官,他早已失去戒心。黑暗降临的刹那,苏佐明抽出短刃,王嘉宪死死按住皇帝因醉酒而虚软的手臂——他们太熟悉他的状态了。 挣扎声、喘息声、刀刃入肉的闷响——然后一切归于死寂。刘克明颤抖着点燃火折,照亮了少年天子惊恐扭曲的面容。他深吸一口气,尖声喊出了那句早已排练多时的台词。 在宦官集团内部,刘克明派系希望通过弑君攫取更大权力;而王守澄集团则迅速以"平叛"之名清洗对手,继续把持朝政。 朝臣们大多选择沉默——牛李党争正酣,百官更关注政敌动向而非皇帝生死。 普通长安百姓次日清晨才得知消息,他们早已习惯了"城头变幻大王旗",只求乱局不要波及民生。甚至李唐宗室也无力反抗,绛王李悟很快成了又一场权力游戏的牺牲品。 敬宗之死绝非偶然。安史之乱后,唐朝逐渐形成"皇帝-宦官-藩镇"的脆弱平衡。宦官专权始于玄宗重用高力士,成于德宗委任神策军中尉,至敬宗时已尾大不掉。 皇帝要么如顺宗、文宗般图谋除宦而惨败,要么如敬宗般纵情享乐而遭反噬。试图励精图治的唐文宗后来发动"甘露之变",结果再度惨败,从此皇权彻底沦为宦官集团的玩物。 信息来源: 《新唐书》《旧唐书》 文|百分百真茶萃取 编辑|南风意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