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姑娘怯生生地问他:“东平哥,我家这成分……你是认真的吗?” 他没说话,一把把她搂在怀里。 一个北京来的知青,前途一片光明,点名要培养的苗子。 一个“地主家的羔子”,人人避之不及,在村里抬不起头。 他要娶她。 疯了。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这在当年是什么概念?等于亲手把回城票撕得粉碎,把自己的大好前途,一脚踹进黄土里。 为了一个“黑五类”的女儿,值得吗? 我猜这哥们儿压根没想过值不值得。 他脑子里可能就一根筋。 他只记得,大家在田埂上念“谁知盘中餐”,一群人面面相觑,只有那个在角落里干活的姑娘,头也不抬地接了下一句“粒粒皆辛苦”。 他只记得,批斗会上她爹被按着头,她在台下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在框里打转就是不掉下来。 散了会,她偷偷往他饭盒里塞了个窝头。 就这么点事儿。 可就这么点事儿,让他看穿了贴在姑娘身上的那层“标签”。 什么地主,什么成分。 他看到的,是一个有文化、懂感恩、骨头比谁都硬的女人。 在那个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年代,他信的道理特别简单: 好人,就是好人。 一个好姑娘,就值得被爱,值得他堵上一切去守护。 后来的事,就像老电影的结尾。 时代的大风转向,乌云散去,好人等来了好报。 他的“政治污点”没了,她的“地主帽子”也摘了。 他们就在那个小村子,安安稳稳过了一辈子。 回过头看,新婚之夜那个沉默的拥抱,其实回答了一切。 我给不了你一个确定的未来,但我能给你一个确定的现在。 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