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仕强教授说: “有些人一升官就生病,有些人一发财便出事情。有些人一退休就没了性命,有些人从五楼摔下却安然无恙,有些人一跌倒就一命呜呼了,还有些人刚出生就夭折。 厚德方能载物,当小官要有小德,当大官发大财要有大德,德若缺失,灾祸就会降临。” 我接手那个价值三亿的旧城改造项目时,正春风得意。三十八岁,公司最年轻的合伙人,座驾从奥迪换成了保时捷。签约仪式上,对方的项目经理老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握手时低声说:“李总,这项目水深,慢慢来。” 我没往心里去。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项目启动第一个月,我裁掉了三分之一的老师傅,换上周薪更低的临时工。材料员递上来的采购单,我把所有国标材料都改成了非标。省下的钱,足够在郊区再买套别墅。 老周来找过我两次。第一次说:“基坑支护不能省,下面是老河道。”我笑着送他出门,转头对助理说:“老古董。”第二次他直接扔下一份地质报告:“再挖五米要出事。”我当着他的面把报告扔进碎纸机。 出事是在一个暴雨夜。值班电话像索命铃一样响起时,我正在和承包商喝庆功酒。基坑塌了,五名工人被埋。 我冲到现场,雨水混着泥浆像瀑布一样往下灌。老周已经在指挥救援,浑身是泥,嗓子哑得说不出话。他看见我,眼神像两把刀子。 三天后,救援结束。两人重伤,三人没能救回来。我的公司一夜之间声名狼藉。 最讽刺的是,调查组发现,唯独老周负责监督的那片区域,因为坚持多打了三排支护桩,完好无损。 看守所里,我反复做同一个梦:老周把那份地质报告递给我,而我一次次把它扔进碎纸机。碎纸机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基坑坍塌的轰隆声。 取保候审那天,老周来看我。他递给我一个布包,里面是半块砖头大小的石头。 “这是我师父给的,”他说,“干我们这行,手里摸着石头,心里才记得住轻重。” 那石头粗糙硌手,是工地上最常见的毛石。 “知道为什么高楼都要打地基吗?”他问,“不是怕它立不起来,是怕它飘起来。” 我攥着那块石头,指甲掐得生疼。 后来官司缠身,公司破产,别墅豪车都卖了赔偿。妻子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曾经门庭若市的办公室,只剩下那块毛石压在满地的法律文书上。 我去找老周,在他负责的工地当了个安全员。每天戴着安全帽,拿着检查表,一个个基坑地走,一根根钢筋地数。工人们开始都躲着我,背后叫我“前老总”。 老周什么也不说,只是每天傍晚带我检查脚手架。他六十岁了,爬高走低比年轻人还利索。 “你看,”他指着一处扣件,“这个螺丝松了半圈,今天不紧,明天就可能出大事。” 慢慢地,我学会了听混凝土浇筑的声音,学会了看钢筋的锈色判断质量,学会了在工人违章时不是罚款,而是坐下来和他算一笔家庭账。 三年后,我负责的一个小项目意外评上了省优工程。领奖那天,我带着那块毛石上了台。 台下坐着曾经嘲笑过我的人,也坐着失去儿子的工人家属。我把奖杯推開,把石头放在演讲台上。 “这不是励志故事,”我说,“这是个赎罪的故事。” 散场后,最后一个离场的老人走到我面前。他是其中一位遇难工人的父亲。 “李工,”他叫我,不是李总,“我儿子那个位置……现在很结实。” 他枯瘦的手拍了拍我的胳膊,力度很轻,却让我几乎站不稳。 现在,我依然是个安全员。每天在工地上行走,手里攥着那块越来越光滑的毛石。老周退休了,把一本三十年前的施工规范送给了我。 扉页上,他师父的笔迹已经褪色:“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楼如此,人亦如此。” 昨夜梦见基坑坍塌的场景,但这次,我接住了那份地质报告。 今晨有雾,塔吊在雾中若隐若现。我系紧安全帽,走进工地。第一个工序是检查基坑支护——就像过去一千多个早晨一样。 混凝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沉重,真实。 我终于懂了,德不是挂在墙上的奖状,是打在泥土里的桩。官位钱财是建在上面的楼,楼能盖多高,不看图纸画得多漂亮,要看地桩打得多深。 而那块朴素的毛石,是我再也不敢卸下的压舱石。 《周易·系辞下》:“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论语·里仁》:“德不孤,必有邻。” 有德者方能聚人、聚财、聚势,无德者即便暂时得到,最终也会众叛亲离,导致“位”的崩塌。 《尚书·太甲中》:“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 许多灾祸看似偶然,实则是自己行为不当种下的恶果,是无法逃避的。 为小官时: 修炼的是“尽责”、“廉洁”、“关爱下属”。 谋大财时: 修炼的是“取之有道”、“回馈社会”、“驾驭财富的智慧”。 处平凡时: 修炼的是“宠辱不惊”、“身心康泰”、“安顿自我的能力”。 你必须在你渴望达到的位置之前,就先修炼出与之匹配的德行。 否则,那个位置或财富就会成为你的诅咒,而非祝福。 我们真正应该做的,是沉下心来,不断增厚自己的德行,扩大自己的心量与格局。 这才是最稳健、最吉祥的人生道路:以厚德,载厚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