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石牺牲13年后,蒋经国愤怒得知,派往大陆的特务全都在糊弄他。 1963年,有人把一份评估放到蒋经国面前,他扫了几眼整个人发紧,杯子砸在地上,手抬起又落下在桌沿,指节白得发亮,这些年往大陆派的所谓核心人手,回来的东西大半对不上实情,有些干脆写在纸上就算完事,还拿去领一笔钱,十三年前自己人抓的那个“反间”,被带到马场町走完最后一程的那个,才是真把战局推着往前的人。 1950年的台北,马场町,四声枪响,吴石、朱枫、聂曦、陈宝仓倒在空场上,对外口径写着“现场反抗被击毙”,后来翻检出来的记录把弹道写得清楚,子弹从背部进入,贴着脊柱走,角度一致,没有偏差,这种开法说明不了太多故事,只能说明执行的方式,枪响那天起,内部把门关上连开三天会,蒋介石把一句话写在日记里,“本党之渗透,已非东北失土时可比”,东北是兵推不住,渗透进到骨头里是另一件事。 说他怎么干的,不绕弯,他当时是国防部参谋次长,文件线一路能看到海军表格、炮兵布置、海峡的船讯,调一下手续就能拿到原件,身边不拉队伍,他只走一条线,一个节点对应一个人,朱枫也只负责递一截,从不过问全貌,关键的图表自己抄,潮汐时间、暗礁线、港口深度、炮位坐标,把这些写在香烟盒锡纸背面,折成小片塞进货物夹层,走香港的“鸿昌行”,跟着商船过海。 1950年五月前线准备动舟山,他递出去一份潮汐和海滩地貌的准确时段表,前线据此卡住涨潮那一小时,钢壳船直接贴着沙滩上岸,岸炮调还没转正,海滩先炸开了口,连队还在列队,灶上热气没散,三天不到,防线断开成片。 人没了,系统换了几茬,毛病不动,底下为了奖金写“已接近某部布防”,往上一级嫌信息太薄给它加粗成“疑似团级”,再往上怕难看再添几句“综合判断”,到上面案头变成另一回事,五道手改过五轮,落差能拉出十万八千里,有一回说福建沿海“军官集结”,后来核对,说的是一个合作社的大会,村里的干部穿了统一的外衣在台前坐着,事发后追责追不到头,层层都有“按上级指示”,每个人留了安全线。 他预感到盯梢的时间在1950年二月已经到了,家里书桌的抽屉里放了一份《东南兵力部署表》,表上的炮口朝向、兵力数字、番号全部做了错位,搜出来那一刻屋里的人很兴奋,毛人凤轻了口气敲了敲桌边,真正的那份往另一条路走,写的是高雄港155毫米榴弹炮的布防和弹药的数量,还有弹药库的坐标,香港联络站那晚回了六个字“货已收,款照付”,内部约定的说法是对得上,用得上,关于这条电报,解密在2021年才对外看见。 再往前翻,1949年四月渡江,原来的突破口看中江阴,通道条件、吃水深度都合适,他提前两个月把江阴防线的127个炮阵地画成一张密密的表,角度、口径、覆盖区,旁边标注了储量,纸张叠到指甲盖那么小,塞进一个罐头盒里,从渔船带去香港再上北平的案头,接到图的人把线路往东挪了二十公里,避开整片火力区,几十万人一夜过江,喊了多年的“天险”成了摆在地图上的旧词,战后复盘的人做了个估算,没有这张图,伤亡数字还得往上加两万。 回到1963年,那份评估把多年的症结理成了几行字,1951年之后送回的材料里,六成以上有夸大、虚报、套用旧稿的痕迹,三成多无法验证,能用的不到一成之半,案头呈现的大陆图景,堆在一起的是自家人写给自家人的故事,他想起吴石的节奏,不拖延,不重复,不写“分析”,不提“酬劳”,给的是原始数据,给得干净,给得细,别的人喜欢把情节铺开,喜欢把判断塞进结论里。 马场町的最后,那一句用闽南话吐出来的“我死,则国生”,那时没几个人当真,2023年有人找到当年看守的手记,写了那天听到的声音,法医后来复原弹道,四发从后背进去,集中在脊柱,人站着,身体被冲力推了一下,又站住,没有倒地。 这件事留下的不像一个传说,更像一个办法,一个边做边校对、把真假分开的方法,你可以手头没有多少工具,心里得有个准头,你可以本事不大,不能用假的去换真的,器材再新,传递再快,有人守着底线,有人把数据还原到本来的样子。 系统里的风气还延续了些年,编得像真的那些稿子在柜子里堆着,吴石的名字在马场町的土里沉了很多年,很多文件解封到今天还能对上他当年递出去的那几张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