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9年,病重的李世民将太子李治叫到病床前,对着李治说道:“朕命不久矣,有一事你务必要答应,除掉李勣。” 李勣是谁?那可是凌烟阁功臣,战功赫赫,从瓦岗寨一路跟过来,帮李唐打下半壁江山。这种铁杆兄弟,临终了,怎么突然就要下死手? 这事儿要搁一般人,可能就懵了。但咱得明白,李世民首先是个皇帝,然后才是“天可汗”,最后才可能是个“好人”。他这一辈子,玄武门都走过来了,他担心的从来不是当下的敌人,而是未来的隐患。 他最大的隐患是啥? 就是他眼前这个太子——李治。 说白了,李治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太“仁厚”。用咱现在的话说,就是个“老好人”。李世民自己是猛虎,他看看自己的江山,再看看自己的儿子,心里直打鼓:“我这群如狼似虎的功臣,我这傻白甜儿子镇得住吗?” 在所有功臣里,他最不放心的,就是李勣。 为啥?不是李勣不忠,反而是因为他太能干,威望太高。 李勣这人,原名徐世勣。当年在瓦岗,李密败了,他手上有大片地盘。他没自己占了,也没直接投降李渊,而是把花名册和地盘清单先送给李密,让李密去献俘。 这是啥操作?这就是告诉天下人:“我徐世勣,不背叛旧主。” 李渊一看,哎呀,这是个宝贝啊,纯臣!当即赐姓“李”。 一个能力强、威望高、还特别讲“旧情”的猛将。李世民一琢磨:“他对我忠心耿耿,可万一我死了,他对我这个‘旧主’太忠心,不服我儿子这个‘新主’怎么办?” 更要命的是,李治跟李勣,没啥私交。李世民看得透透的:“你(李治)无恩于他。” 没恩情,人家凭什么拼死帮你? 所以,李世民在病床上,导演了最后一场大戏。 他对李治说完那句“除掉李勣”,看着儿子吓白了的脸,才慢慢说出了他的全盘计划。这根本不是一道“必杀令”,而是一场登峰造极的政治豪赌。 很快,一道圣旨从宫中发出:贬李勣为叠州都督。 这道旨意,就是李世民扔出去的“投名状”。 他对李治说:“你盯着他。他要是接到旨意,牢骚满腹,迟疑不决,甚至敢抗命,那你别犹豫,立刻杀了他。这证明他心里有怨气,将来必反。” “但如果……”李世民顿了顿,“他二话不说,接到旨意,掉头就走。那就说明,他心里只有君臣,没有私怨。” 咱得佩服李勣。这位老兄的政治嗅觉,简直拉满。 圣旨到了他家,他听完,连家都没回,没跟老婆孩子告别,直接在朝堂上就领了旨,拍马出城,直奔叠州。 这一走,走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李世民在病榻上听到回报,松了最后一口气。他转头对李治说:“这下,你可以放心用他了。” 李世民这一“贬”,是帮李治“驯马”。 李勣这一“走”,是向新皇“表态”。 最妙的在后头。李世民这一贬,是“罚”。他死了,李治登基。李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赏”。 李治立马下诏,把李勣从叠州召回,官复原职,还要重用,提拔为尚书左仆射,这基本就是宰相了。 这一来一回,操作就秀逸了。 李勣从被李世民贬斥的“罪臣”,变成了被李治“拯救”和“提拔”的“心腹”。他欠谁的恩情?他欠的是李治的。 李世民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强行把李勣的忠诚,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了儿子身上。 这笔“恩情”有多管用? 几年后,李治想废掉王皇后,立武则天。满朝文武都炸了,特别是长孙无忌、褚遂良这些元老,天天堵着门骂李治。 李治被逼得没办法,他谁都搞不定。最后,他跑去问李勣。 李勣当时在干嘛?称病在家,根本不参与。 李治亲自上门,问他:“这事儿,您看?” 李勣的回应,成了中国历史上最经典的“站队”教科书。他连头都没抬,淡淡地说: “此陛下家事,何必更问外人。” “这是您老的家务事,问我们这些外人干嘛?” 一句话,定了乾坤。李治拿到了他最想要的“许可”。长孙无忌集团彻底崩盘。而李勣,也用这句话,还清了当年李治“提拔”他的那份恩情。 李勣这一生,从瓦岗到凌烟阁,从“无赖贼”到“纯臣”,每一步都踩得奇准无比。他躲过了李密的猜忌,躲过了玄武门的站队,最后还完美通过了李世民的“死亡测试”。 他活得够久,死得也算风光。 只可惜,他算尽了一切,没算到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孙子——徐敬业。 他临终前,曾指着自己那聪明过头的孙子徐敬业,对弟弟李弼说:“这小子太刚烈,我死后,他必惹祸。我一死,你就把他赶出京城,别让他掌权。” 他还留下狠话:“违我言者,同于戮尸!” 结果,一语成谶。 李勣死后,徐敬业到底还是在扬州起兵,造了武则天的反。 兵败后,武则天雷霆震怒。她下令,刨开李勣的坟墓,劈开他的棺材,将尸骨曝于荒野。 李勣一辈子机关算尽,帮李治,也间接帮了武则天。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死后十几年,会被这个自己当年“默许”的女人,反手一个“戮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