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石同志本来可以不死的，凭借他与陈诚的关系，只要他不承认，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风紧了，岛上那些人，夜里都不敢大声说话，耳朵贴着收音机，听谁又被带走了，谁又没回来，东海这个代号，一开始还只是茶余饭后的一个名字，后来变成了谁都不敢多问的禁忌，清理行动一声令下，名字一串串贴在墙上，怕不是有人盯着你的屋门口，吴石这个人，别人都知道他头衔大，国民党海军副总司令，中将，手里管着那么多事，关键时候，他也是我们这边插进去的人，身份层层叠叠，外头看不出来，里头心里有数。 他能活下来，大家心里都明白，陈诚跟他关系铁，早年一起扛过枪，陈诚算半个保护伞，风声再紧，只要吴石咬住一句我不知道，顶多说一句失误，渎职，判个轻点的罪，出了事，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那个陈宝仓，已经把锅背了，自己认了，聂曦也是死不松口，硬是把线断在自己这，案子里边供词一交，轮到吴石，别人都在等他怎么说，他偏偏自己站出来，一句我就是东海，把自己送进了死路。 你要说是哥们义气，几十年同窗，军里一起混，谁都知道不是假的，可这不是一起蹲号子，这是砍头的事，陈宝仓被抓，坐在办公室直接带走，聂曦在上海被盯了一路，抓回来，硬是不认，吴石要是不主动承认，案子缺口，线断了，定罪都不完整，他心里有数，这事不出声还能拖，可他没拖，直接认了。 怎么想，都不像是图个情义，这种时候，谁还顾得上兄弟，命都快没了，我看，更像是替后面的人挡着点，档案里头说得明白，吴石把身份扛了，后头起码有三个人脱身，名字藏着不放，至今没公开，三个人就够说明问题，供词交代得死死的，所有线索全堵上，责任全认，一个人把链封死，后面那些还在做事的，继续隐身。 这种事外头的人看不明白，档案里只漏一角，几十年后才说出来，吴石那句话，所有联络我办，责任顶了，链断了，活下来的人，谁都不知道到底救了多少，保密线这玩意，一爆就是一串，守住也是一串，死了一个，活下来的是几十个家，谁都看得出来，不是牺牲，是硬生生把所有后果自己担了，哪怕自己命赔进去，嘴里一句都不带松。 案子执行快，半年不到，判决就下来，没听说有谁申诉，没见他推责任，也没见他换命，知道只要开口，整个暗线都倒了，骨牌一样，那句我就是东海，对外是认了，对内一句不说，沉默到底，东海成了密码，成了硬骨头，跟后来的烈士碑文不一样，不壮烈，是干净，结筋断骨。 档案解密后你才知道，像吴石这样的人不止一个两个，留下的不是名字，是一堆空白，批注写着未能确认身份，连家里人终身都不知道，这人其实在做任务，死在战场外，谁还记得那句话，天下无人不通共，不是口号，是敌人头疼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死都不开口，为什么一个个倒下都不说下一个是谁，凭啥这样，咱们心里知道，他们不是不怕死，是太知道只要开口，后果是什么，也因为这样，今天坐在这，讲故事，才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