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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有一种烧焦纸钱和香烛混合的呛人气味,还夹杂着潮湿泥土的腥气。我的黑布鞋踩在

空气里有一种烧焦纸钱和香烛混合的呛人气味,还夹杂着潮湿泥土的腥气。我的黑布鞋踩在乡下老宅湿滑的青石板上,发出一种沉闷而黏腻的“啪嗒”声,像是一块湿抹布被一次次地甩在地上。这声音不大,却在灵堂里无处不在的哀乐和隐约的啜泣声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跳上。 养父的黑白遗像挂在灵堂正中央,他穿着那件他最喜欢的、领口已经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照片是几年前大哥回来时,硬拉着他去镇上照相馆拍的。当时他还抱怨,说一个土里刨食的糟老头子,拍什么照,浪费钱。可照片洗出来后,我看见他偷偷把那张最大的,用一块红布包了,压在箱子底。 现在,这张照片被放大了,挂在那里, 相框里的他静静注视着来往的亲友。那些深深浅浅的皱纹,像是老树桩上的年轮,每一道都刻着将我抚养成人的艰辛。记得他总说人这一辈子,活个问心无愧就好。 亲戚们的谈话碎片般飘进耳朵。“走得突然”“一辈子没享过福”……这些话语像针一样扎在心上。我望着棺木,那个曾为我遮风挡雨的人,如今安静地躺在那里。 守灵的长明灯忽明忽暗,像他最后的气息。邻居张伯红着眼圈说,养父临走前还在念叨我城里工作忙,别耽误正事。这话让我心如刀绞。 雨开始敲打灵堂的瓦片,滴滴答答像是天地也在落泪。我忆起十六岁那年,他为了我的学费,连续一个月进山采药,回来时满手都是伤痕。 天快亮时,哀乐暂歇。我独自站在遗像前,突然发现他眼角细密的纹路里,藏着说不尽的故事。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用一生诠释了父爱的重量。 送葬的队伍缓缓前行,纸钱在晨风中飞舞。我捧着遗像,第一次感觉与他如此亲近,又如此遥远。青石板上,那些黏腻的脚步声,此刻都化作了离别的回响。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