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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1年6月,道光帝的圣旨送到镇海。此时林则徐正在威远炮台。他手里攥着钻子,刚

1841年6月,道光帝的圣旨送到镇海。此时林则徐正在威远炮台。他手里攥着钻子,刚查完炮基密度。宣旨官念出 “从重发往新疆伊犁,效力赎罪”,他只长叹了口气。 林则徐转头对裕谦说:“皇命不可违,此地防务,托付给大人。” 这道圣旨背后,是道光帝的慌乱。1840 年鸦片战争爆发,英军绕开林则徐布防的广州,一路北上攻陷定海,直逼天津大沽口。 紫禁城里,穆彰阿等投降派纷纷进言,把战败责任全推给林则徐 —— 就因他主持禁烟。 其实道光帝原本很重用林则徐。1838 年,他连续八天召见林则徐,赐下王命旗牌、尚方宝剑,派他去广东禁烟。 林则徐到广州后,围住英国商馆,逼着洋人交出两万多箱鸦片。在虎门,他用石灰、海水彻底销毁鸦片,那时道光帝还大加嘉奖。 可如今洋人打到家门口,道光帝只能拿林则徐当挡箭牌。 1842 年,林则徐踏上流放路。走到扬州时,一道密旨追了来。 密旨说,河南祥符段黄河决堤,命林则徐改道去开封治水。刑部官员手忙脚乱调整流程,只能先把这位 “罪臣” 送往前线。 到了开封,洪水漫过农田,百姓扶老携幼逃到高处。王鼎为林则徐安排了公馆,他拒绝了,直接住进河堤边的帐篷。 每天卯时天刚亮,林则徐就起身勘察水情,一直忙到亥时才休息,一天要走二十多里路。 堵口的关键时候,他踩着齐膝的泥浆指挥打桩。下属送来饭菜,他摆摆手,只吃开水泡冷馒头。 有人劝他歇一歇,他摇头说:“百姓还在洪水里受苦,我岂能独自安歇?” 八个月后,大堤合龙。百姓沿着路边跪边送林则徐。王鼎在奏折里哭着写:“林则徐实乃国之干城,弃之边疆真是国家的损失!” 可道光帝只批了 “知道了” 三个字,还是让林则徐继续西行。 走到西安,林则徐染上疟疾,躺了两个月才好。1842 年 12 月 10 日,他终于到了伊犁惠远城。 伊犁将军布彦泰立刻把他请进将军府,拿出密旨说:“皇上说,林公虽戴罪,仍可参与机要事务。” 林则徐没说一句怨言,很快提出开垦阿齐乌苏荒地的计划。寒冬腊月里,他带头捐钱,带着民夫凿冰挖渠,双手冻得溃烂也不停工。 第二年,全长两百多里的水渠贯通,能灌溉十五万公顷土地。百姓都叫它 “林公渠”,还把名字刻进史册。 1845 年 1 月,道光帝又下旨,让林则徐去南疆勘测。他骑着骆驼走了三万里路,丈量出六十多万亩荒地。 到了吐鲁番,林则徐见当地坎儿井只有三十条,灌溉不够。他改良技术,带着百姓新挖了六十多条,还制定《经久章程》,让灌溉面积翻了倍。当地人管这些井叫 “林公井”。 到了喀什,他把内地的纺车带过去,教百姓纺纱织布。直到现在,当地人还把这种纺车叫 “林公车”。 布彦泰连夜写奏折保举林则徐:“林公的才干,是臣这辈子没见过的,恳请皇上不计较他过去的过错,重用他。” 可投降派马上上书反对:“戴罪之臣想拿功劳抵罪过,恐怕会坏了国家法度。” 道光帝犹豫了三个月,最后还是让林则徐留在南疆垦荒。这时林则徐已年近六旬,却仍骑着骆驼踏遍南疆九城。 在和田达瓦克,风沙刮得人睁不开眼,他照样去勘测龙口水势。夜里住在毡庐里,风大得睡不着,他就点着油灯记录数据,坚持 “逐丈较量”。 经林则徐举荐,达瓦克十万多亩荒地招来农户耕种。道光帝连下五道谕批,肯定了这事。 流放的五年里,林则徐从没忘了边防。他在给长子的家书中写:“开垦田亩想招农户,是为了边防。” 在伊犁,他帮布彦泰上奏,保住了镇总兵;在南疆,他推动垦荒屯田,既充实了国库,又稳住了民心。 1845 年,道光帝终于下旨召林则徐回京城。可这位老人心里,始终装着西北。 临终前,林则徐把左宗棠叫到床前,托付毕生心血:“平定西北新疆,除了您没人能行。” 1850 年 11 月 22 日,林则徐病逝。清廷追赠他太子太傅,赐谥号 “文忠”。 道光帝对林则徐的处置,从来不是简单的对错。他知道林则徐能干,所以浙江告急时启用他,黄河决堤时召回他;可他又不敢对抗投降派,只能把林则徐当妥协的筹码。 这种矛盾,正是那个时代的局限。 但林则徐用行动证明,什么是真正的忠臣。他不是帝王的棋子,不管身处顺境还是逆境,都守着家国的脊梁。 如今,伊犁的林公渠还在流淌,吐鲁番的坎儿井仍滋润着葡萄园。他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的精神,早就融进中华民族的血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