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没读过几年书，一辈子守着老家街上的小杂货铺。 每天看街坊邻居家长里短，讲不出大道理，却总跟我唠日子里磨出的实在话。 有句她从小说到大，以前我嫌絮叨，现在在社会上摸爬几年，越想越扎心——有人凑到你跟前，压低声音说“谁谁谁背后说你坏话”，别先急着上火。 被说“坏话”的人，说不定只是聊天时随口发句牢骚。 可能嫌你上次办事慢，或觉得你某句话重了，没真想结仇，转头就忘了。 但专门传话的人，十有八九没安好心。 他要么想看你俩闹矛盾、看笑话；要么想挑唆你吵架，从中捞好处；再不然就是让你记恨别人，好跟他站一边。 这种人，得留神，离远点。 我上小学时不懂这些。 总觉得“有人说我坏话”是大事，传话的人是“好心提醒”。 每次跟妈说，她都叹口气，用沾面粉的围裙擦手：“你还小，摔了跟头就懂了。” 没等多久，这话就应验了。 四年级，我跟小雨最要好。 放学分糖，作业互相帮忙，橡皮换着用，周末还往对方家跑。 她妈做的糖醋排骨我能吃两碗，我妈会给她扎带蝴蝶结的辫子。 有天中午，莉莉拽我到操场老槐树下，压着声音说：“小雨跟语文课代表说，你借她的红色水彩笔故意藏起来不还，还说你小气。” 我当时就火了。 那支笔是小雨的生日礼，她借我时反复叮嘱。 我掉在公交车上，当天就道歉，还说要赔新的。 她明明说“没事”，怎么转头就变了？ 下午上课，我故意不理小雨。 她分享尺子，我扭头；她递笔记，我推回去；她写纸条，我塞进书包夹层。 冷战快一周，我总见她偷偷盯我，眼神委屈，却还觉得“是她先错”。 后来收拾书包，我抖出那张皱纸条。 小雨的字清秀：“你是不是生气了？莉莉说你听见我跟课代表说话，是误会！我只说丢了笔，没提你，也没说你小气。我们聊聊吧，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我赶紧跑向小雨家。 她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新笔，眼神落寞。 我道歉后，才弄明白：小雨跟课代表聊丢笔，莉莉故意添油加醋传了话，要么觉得好玩，要么想挑拨我们。 从那以后，我没再跟莉莉走近，也真懂了妈说的话——传闲话的比说坏话的更要防。 后来上学、工作，又遇到几次类似的事。 有人说同事嫌我工作不认真，我找同事聊，发现他是建议给我加挑战；有人说朋友觉得我不重视她，我约她吃饭，发现她只是想多见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