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的高中走廊,汗味混着粉笔灰的空气突然凝滞,周潇齐刚打完架,颧骨还渗着血,转头就撞见尤咏慈抱着书本走过。 阳光斜切过她白校服,马尾辫扫过肩头的弧度像道抛物线,精准砸进少年心里。 他后来总说那是“天打雷劈的一秒”,可当时的尤咏慈只记得这个满头汗的男生眼神太烫,烫得她下意识后退半步。 这场初遇像颗裹着玻璃渣的糖,周潇齐发现尤咏慈的课桌总挨着后门,后来才知道她爸酗酒家暴,方便随时逃跑。 尤咏慈则看着周潇齐为她跳进泳池挑战校队冠军,明明呛水呛得脸发紫,却抹着脸冲她傻笑:“输赢无所谓,主要想请你吃烤串。” 烤炉青烟里,少年把烤焦的肉串全扒拉进自己碗里,油星子在白校服上洇出小月亮。 可月亮没圆几天,某夜尤咏慈家的窗玻璃又被酒瓶砸碎,她攥着转学通知书蜷在周潇齐的单车后座,车轮碾过梧桐叶的声响,像把年少心动碾成了散场序曲。 命运的齿轮卡了又转,高考落榜的周潇齐蹲在网吧当网管,泡面汤滴进键盘缝。 直到某天屏幕弹出华兴大学宣传照,尤咏慈站在啦啦队里笑靥如花,裙摆扬起的风隔着像素点吹醒了他。 复读那年他活成疯魔,凌晨四点泳池的氯水泡烂指甲缝,单词本贴在更衣室镜子背到喉咙充血。 可当他举着录取通知书冲进大学礼堂,却看见尤咏慈踮脚给男友整理领带,那男的叫陈浩尔,学生会主席,腕表能抵周潇齐半年生活费。 多年后咖啡厅偶遇,尤咏慈正被客户刁难设计稿,周潇齐夺过iPad三笔画了条跃出海面的鱼:“你高中课本上就爱画这个。” 她怔怔看着旧时光从笔尖游出来,窗外车灯扫过他发红的耳尖。 这次他学聪明了,憋着劲当她的“人形充电宝”,陪她挤地铁见客户,熬夜给她当设计模特,甚至用省队补贴租下带落地窗的公寓。 可房租合同刚签完,尤咏慈就发现他啃了三天馒头,气冲冲把押金拍桌上:“这次我付,下次换你。” 她不知道,周潇齐裤兜里还揣着枚磨花了的烤串店硬币,像枚生锈的护身符。 省游泳锦标赛决赛日,台风把城市浇成浑汤,周潇齐站上起跳台时突然心悸,尤咏慈电话里那句“马上到”带了哭腔。 发令枪响的刹那,他逆着泳道箭流冲向场外,暴雨中,尤咏慈的车陷在立交桥下,积水漫过车门。 广告牌砸下的瞬间,周潇齐用后背硬扛住铁架,血混着雨水在尤咏慈掌心晕成晚霞。 英雄的代价是右肩永久损伤,退役后的周潇齐像只漏气皮球,健身房里教小孩狗刨,啤酒肚渐渐顶开运动服拉链。 尤咏慈设计的裙子却登上米兰秀场,庆功宴上他攥着廉价红酒,听满桌高谈阔论“天使轮融资”。 裂痕在她父亲葬礼后爆发,周潇齐醉醺醺对兄弟哭诉:“早知道当不了冠军,还不如当年。” 门缝外,尤咏慈手里的菊花瓣碎了一地,那晚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吼他:“周潇齐,你闹够了没有?” 行李箱滚轮碾过楼道,像碾碎十五年纠葛的最后一根弦。 婚礼请柬镶着金边海浪纹,周潇齐约死党去荒岛“戒断”,却在仪式当天发疯般划船回岸。 他穿着尤咏慈设计的白衬衫冲进礼堂,衣角绣着条小鱼的暗纹,那是她高中速写本上画给他的吉祥物。 新娘走过时,他喉结滚了滚,最终只举起相机,取景框里,尤咏慈无名指的钻戒反光刺进瞳孔。 他忽然懂了,有些人的出现,本就是为了让另一人学会泅渡人生的暗流。 当年网吧里看到照片就热血上头的少年,泳池里为她放弃比赛的傻子,其实早被这份爱镀上了金身。
很多年不见的初中同学一上来就命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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