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坐月子第13天了，鸡毛都还没有见过，我公公说买鸽子，我婆婆说联系，到现在不知道联系到哪里了。早上七点半就听见厨房叮叮当当做响，以为今天能喝上热汤，结果保温桶提进来还是那老三样：小米粥飘着几根青菜，碟子里卧着两个白煮蛋，连点酱油都舍不得放。
"妈，菜市场的鸽子多少钱一只啊？"我试探着问。婆婆正拿抹布擦床头柜，头也不抬："贵着呢，一只得五十，不如吃鸡蛋实惠。"我盯着她手腕上晃悠的金镯子，上周她刚跟老姐妹去商场买了条一千多的裙子，怎么到我这儿连只鸽子都成了奢侈品。
昨天半夜孩子闹夜，我抱着哄到三点才睡。早上听见公公在客厅打电话："老张家那鱼胶还有吗？给我来两斤。"婆婆抢过电话就挂了，压低声音说："现在鱼胶都是假货，等我找熟人买放心的。"这话她从出院那天说到现在，我抽屉里还躺着她上个月自己炖鱼胶剩下的半袋，包装上的价格标签都没撕。
十点多老公视频电话打过来，我刚把凉粥倒进厕所。"今天妈做什么好吃的了？"他那边背景音乱糟糟的，应该在工地搬砖。我对着镜头苦笑："就那样呗，你爸说的鸽子还没影呢。"话没说完婆婆端着水杯进来，抢过手机就说："哎呀儿子放心，我刚联系好鸽子明天就买，莉莉这几天奶水足得很。"
挂了电话她把水杯重重墩在桌上："跟你男人告状有意思？我这天天伺候你吃喝容易吗？"我看着她新做的红指甲，突然想起刚结婚时她拉着我的手说"以后把你当亲闺女"。现在亲闺女坐月子，就配天天吃青菜叶？
下午公公提了袋苹果回来，塞给我两个又红又大的："让你妈给你炖苹果汤。"婆婆从厨房探出头："苹果煮了就没营养了，生吃最好。"转头就把剩下的苹果锁进了她卧室的柜子，那是她每天晚上跳广场舞回来要吃的。
五点多孩子哭醒要吃奶，我掀开衣服看着自己干瘪的乳房，眼泪啪嗒掉在宝宝脸上。保温桶里传来婆婆的声音："莉莉，下来吃饭了，今天给你炒了个新菜。"我抱着孩子下楼，看见餐桌上一盘黑乎乎的炒白菜，油星子都没几个。
"这是昨天剩的白菜根，扔了可惜。"婆婆一边给公公盛饭一边说。公公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没说话，筷子却把盘子里仅有的几片瘦肉都夹到我碗里。我突然想起怀孕时婆婆说的"坐月子要请月嫂，鸡鸭鱼天天换着花样吃"，现在只觉得满嘴苦涩。
夜里给孩子换尿布，听见婆婆在客厅跟她姐妹打电话："我那儿媳妇可省心了，月子里都不用我操心......"我摸着宝宝滚烫的额头，突然特别想我妈。要是在自己家，此刻我妈肯定端着鸡汤站在床边，而不是让我啃着冷馒头等天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