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新四军26团被日军包围,眼看突围无望,团长决定与日军同归于尽,这时,一个战士大喊:“团长,骑兵,我们的骑兵!”
1942年的淮北平原,寒风裹挟着硝烟,在朱家岗的土墙边呼啸而过。罗应怀蜷缩在曹圩的矮墙后,右腿上渗血的绷带早已冻得僵硬,他举着望远镜,看着对岸如潮水般推进的日军。
这位年仅26岁的团长,清晰地记得二十多天前师部交给他600多人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把鬼子钉死在内线,主力部队才能从外线包抄。”
如今,手下只剩不到500人,人均子弹甚至不到十发。而对手却是超过1500名装备精良的日伪军。
罗应怀的从军经历可以追溯到鄂豫皖苏区的反“围剿”,在长征途中他曾跳崖脱险,连斗笠都被敌人扯走。此刻,他摸了摸腰间仅剩的三颗手榴弹,脑海里浮现出三天前夜袭青阳镇的一幕。
那一战,他们用大刀砍下了上百名日伪军的性命,也因此暴露了行踪。日军联队长金子笃就像闻到血腥的狼,迅速集结三个大队,连夜反扑而来。
面对围困,有参谋提出夜间突围。但朱家岗四周无遮无掩,罗应怀看着地平线上晃动的日军钢盔,苦笑道:“现在跑,就是送死。”
拂晓时分,日军的九二式重机枪将孙岗的土墙打成筛子。二连长孙存余率领80多人坚守交通壕,用三发子弹击毙屋顶的机枪手后,战士们举起刺刀,连番击退了敌人五次冲锋。
在村东的张庄,三排战士王启德的肠子已流出体外,却仍挥舞大刀拼杀,牺牲时口中还紧咬着一只耳朵。罗应怀拖着伤腿在战壕间移动指挥,忽然听到侦察兵高喊:“东北方向有骑兵!”
众人一时间难以置信——在这坦克横行的淮北,怎会出现骑兵?
然而烟尘之中,跃出的是新四军骑兵团的枣红战马。旅长韦国清率领300多名骑兵,奔袭四十里赶来支援,马刀在晨光中闪着寒芒。
日军完全没料到,已被围困的“猎物”竟有援军,防线瞬间崩溃。原来三天前,罗应怀便派出通信员连夜穿越封锁线求援。尽管有人担心旅部自身兵力紧张,他却坚定地说:“我们死守,是为了给骑兵赢得时间!”
战斗尘埃落定,朱家岗的田沟里横陈着280多具日军尸体,第26团则阵亡了120余人。炊事班老周在废墟中找回半袋面粉,熬粥给伤员时才发现水里浮满血丝。
这一战击碎了日军长达33天的扫荡攻势。彭雪枫师长在《拂晓报》上写道:“二十六团就像一根钢钉,把鬼子死死钉在了根据地。”令人讽刺的是,国民党媒体转载时,将“新四军”统统改成了“国军”。
幸存的战士仍记得:罗应怀被抬上担架时,手里还攥着作战地图。手术中,医生从他体内取出60多块碎骨,他的右腿从此短了两厘米,但他常自嘲:“鬼子帮我省了一只鞋。”
这位出身贫寒、曾放过牛的将军,建国后回乡时见乡亲还在喝塘水,连夜致电军区请求运送自来水设备。尽管朱家岗的硝烟早已散去,洪泽湖畔至今仍流传着那个清晨的故事——当骑兵马刀撕开血雾,濒临崩溃的阵地再次响起震天吼声。
那不是死里逃生的狂喜,而是一群明知凶多吉少却誓死坚守的士兵,对信念最悲壮的兑现。
参考资料: 1.人民政协网《谢锡玉率部驰骋淮北》 2.抗日战争纪念网《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少将罗应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