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2年,西夏铁骑突袭泾州。知州滕子京率数千民兵死守孤城,杀牛犒军,血战三日。当范仲淹援军冲破暴雨赶到时,只见城头箭痕如麻,军民相拥而泣。战后,滕子京动用16万贯公使钱抚恤遗孤、祭奠英烈,军中皆呼“青天” 公元1042年的秋天,那会儿的西北边境,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西夏的李元昊,那可不是个善茬,刚刚在“好水川之战”里把宋朝的精锐部队打得七零八落。整个大宋的西北防线,可以说是风雨飘摇。 当时的滕子京,就在这风暴的中心——泾州当知州。泾州这地方,地理位置太关键了,是关中的西大门,一旦被破,西夏的铁骑就能直接威胁到大宋的心脏地带。 可当时滕子京手里有啥呢?几千个临时拉起来的民兵,连正规军都算不上。而城外呢?是西夏最精锐的“铁鹞子”骑兵,黑压压一片,像乌云一样压过来。 这仗怎么看,都像是一场“送人头”的局。换做是你我,可能早就琢磨着怎么跑路了。但滕子京没跑。他很清楚,他脚下这座城,就是身后千千万万百姓的最后一道防线。 仗打起来了。没有援军,没有粮草,只有绝望。史书记载,西夏军队的攻势“猛如风雨”,箭矢像蝗虫一样往城头上飞。城墙上的民兵,很多昨天还是田里刨食的农民,今天就得拿起刀枪,跟凶悍的西夏骑兵玩儿命。 打了三天三夜,城墙几度被攻破,又几度被硬生生夺回来。城里的粮食吃光了,滕子京二话不说,下令把自己官衙里养的牛全杀了,当场“杀牛犒军”。在那个年代,牛是重要的生产资料,是农民的命根子。但在那个时刻,人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这一个举动,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血性。一个知州,连自己的家当都掏出来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拼命? 三天后,范仲淹的援军冒着倾盆大雨,终于赶到了泾州城下。当他们冲破雨幕,看到眼前的一幕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城墙上,密密麻麻插满了箭矢,城头箭痕如麻,像刺猬一样。守城的民兵和百姓,身上带伤,脸上混着血水和雨水,靠着城墙,筋疲力尽。当他们看到援军的旗帜时,再也绷不住了,和冲上城头的援军士兵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那哭声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失去亲人的悲痛,更有死战不退的骄傲。 打赢了,守住了,但故事才刚刚开始。 战争是台绞肉机,留下的,是一座残破的孤城和满城的遗孀孤儿。战死的士兵和民兵,他们的家人怎么办?抚恤金从哪儿来?朝廷的拨款,路途遥远,手续繁杂,等钱下来,活人都可能饿死了。 这个时候,滕子京又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打开了官府的仓库,动用了一笔特殊的钱——“公使钱”,足足十六万贯。 “公使钱”是啥?咱们可以通俗地理解为宋朝地方官员的“小金库”,有一定的自主使用权,主要用来招待往来官员、办公开销等等。这笔钱,说白了,用起来很敏感,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扣上“贪污滥用”的帽子。 十六万贯是什么概念?宋朝一贯钱大概能买一石米,一个普通士兵一年的军饷也就十几贯。这是一笔足以让无数人眼红的巨款。滕子京没用它来修自己的官邸,也没用它来请客送礼,而是全部用来抚恤死难者的家属,祭奠牺牲的英烈。 消息传开,整个泾州的军队和百姓都沸腾了。那些刚刚失去丈夫、失去儿子的家庭,拿到这笔“救命钱”时,是什么心情?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这位知州,只能发自内心地称呼他为“青天”。 在他们眼里,守住城池的滕子京是英雄,而战后拿出真金白银安抚生者、告慰死者的滕子京,才是真正的父母官。 滕子京用公使钱抚恤军民这事,很快就传到了朝廷。御史台的言官们立刻抓住了把柄,一封弹劾奏章就递到了皇帝面前,罪名是“滥用钱物,数目不实”。 你在前线为国为民流血拼命,你在后方为稳定人心散尽家财,但在某些人眼里,你破坏了“规矩”。在他们看来,程序正义,甚至比实质正义更重要。不管你做了多大的好事,只要手续不合规,你就是个“罪人”。 这件事在当时闹得很大,滕子京直接被罢官调查。幸好,他的好哥们范仲淹站了出来。范仲淹当时是朝廷重臣,他力排众议,上书为滕子京辩护,详细说明了当时泾州的危急情况和滕子京的无奈之举。 范仲淹说,在那种人命关天的时刻,如果还死守着那些条条框框,那才是真正的“失职”。最终,朝廷虽然免了滕子京的刑事处分,但“挪用公款”这个污点,还是让他被贬到了虢州,后来又辗转到了岳州。 这才有了后来的《岳阳楼记》。 滕子京的故事告诉我们,一个真正的“青天”,不只是会喊几句漂亮的口号,更要在关键时刻,敢于担当,敢于为人民的利益而“打破常规”。这种担当,不是鲁莽,而是一种深刻的责任感和同理心。 他看重的,不是冷冰冰的规章制度,而是战争后每一个破碎家庭的眼泪。他守护的,不只是一座物理上的城池,更是人心里的那座城。
1042年,西夏铁骑突袭泾州。知州滕子京率数千民兵死守孤城,杀牛犒军,血战三日。
候松呀
2025-08-07 16:5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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