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王树声大将正在机关食堂就餐，目睹一战士一个人取五份餐。王树声询问战士，谁知对方却怒斥道：“你管的着吗？赶快闪一边去！”但随后发生的事，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那寒冬的北京城，军事科学院食堂飘出阵阵饭菜香，时任国防部副部长的王树声端着搪瓷碗排在队伍里，忽然看见个二十出头的勤务兵抱着五个铝制饭盒往打饭窗口挤。
老将军眉头一皱，端着碗凑过去打听情况。
小战士起先支支吾吾不肯说，被问急了才蹦出句"给首长打饭"。
这话像根针扎进王树声心里，当年在延安大伙儿都蹲在窑洞前捧着粗瓷碗吃饭，哪有什么叫人代劳的规矩。
当天下午这事就在院里传开了，那位托人打饭的首长当场臊得满脸通红，第二天就自己拿着饭盆来食堂排队了。
要说王树声这股较真劲儿，还得从他出身说起，湖北麻城丁家畈的王家在当地是数得着的大户，家里有三百多亩水田，粮仓里堆着够吃三年的稻谷。
可这地主家的少爷偏要往穷人的队伍里钻，1926年刚加入组织，他就带着农会会员把自家地契账本烧了个精光。
熊熊火光里，这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算是和旧家庭彻底划清了界限，最让乡亲们咂舌的是王家那位舅老爷的事儿。
老头仗着是王树声长辈，在乡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连农会的标语都敢撕，地方干部碍着王树声的面子不敢动手，结果王树声亲自带着赤卫队把舅公家围了，当着全村人的面审判定罪。
那天晌午的枪声响得干脆，十里八乡的地主老财再没人敢跟农会叫板。
进了北京城，他还是改不了这脾气，1972年儿子办婚事，新房就摆着张木板床和两床军被。
警卫员看着实在有些不太好，偷偷把会客室的丝绒沙发往新房里搬，没想到在半道撞上他。
老将军当场发了火，逼着两人把家具原样搬回。
后来新娘子过门，看见空荡荡的屋子倒笑了："这才像咱们革命家庭的样子。"
别看他对自家人严厉，对待恩人可重情义，当年黄麻起义失败，白军悬赏五百大洋捉拿王树声。
周家姆妈把干儿子藏在地窖里，自己亲儿子顶替出去被抓，生生让刺刀捅死在河滩上。
后来周老太太耳朵不好，王树声特意托人从上海捎来金耳环，说是老辈人传的偏方能治耳鸣，放电影队下乡，他总叮嘱要把幕布支在周家老屋前，好让腿脚不便的干娘能看上戏。
1974年开春，协和医院的病房里飘着消毒水味儿，六十九岁的王树声瘦得脱了形，癌细胞已经啃遍全身。
来看望的老部下说起机关食堂现在都是自己打饭，老将军浮肿的脸上挤出点笑模样，1月7日那天早上，护工发现他床头摆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党员证、笔记本，还有张泛黄的农会会员证。
这些物件后来被军事档案馆收藏，和十大将帅们的勋章摆在一起，要说特别，也就是那个帆布包上补丁摞补丁，针脚歪歪扭扭——那是他夫人临去干校前连夜缝的。
如今去麻城烈士陵园，还能看见王树声墓前常有人摆着搪瓷碗装的饭菜，倒像是提醒后人别忘了那个在食堂排队的倔老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