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台湾老兵携妻回山东见原配,原配:“等了你50多年,咋才回来?”老兵:“这么多年,我以为你早就改嫁了……”
1919年山东聊城老蔡家添了个男丁,这户人家祖辈务农,好不容易盼来个传香火的,取名蔡保光。
上头有个姐姐,下头又添俩妹妹,全家人勒紧裤腰带供这独苗苗上学堂,老蔡家爹娘盘算得明白,读书才能光宗耀祖。
1934年深秋,村口老槐树叶子黄得晃眼,十五岁的蔡保光被爹娘从学堂拽回来成亲。
新媳妇是邻村刘家的闺女刘金娥,比他大三岁,裹着小脚不识字,洞房花烛夜里,新郎官连盖头都没掀,天没亮就卷着铺盖回学堂了,老两口抹着泪劝儿媳:"娃还小,你多担待。"
刘金娥真把这话听进心里了,每天鸡叫头遍就爬起来,伺候公婆穿衣洗漱,灶房里蒸的杂粮馍馍总把最白的面留给小姑子们。
寒冬腊月里,她蹲在井沿边搓全家人的衣裳,手上冻疮裂得渗血。
蔡保光寒暑假回来,她就躲在灶房热饭热菜端上桌,自己捧着碗蹲门槛上吃。
1937年夏天,县城中学贴出告示说南京有大学招生,十八岁的蔡保光揣着全家人凑的银元去赶考,临走前夜,刘金娥把陪嫁的银镯子塞进他包袱。
国立中央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送到家那天,村里老少爷们围着蔡家院子道喜,谁也没注意新媳妇躲在磨盘后头抹眼泪。
战火烧到山东那年,老蔡家收到儿子最后一封家书,信上说学校要往重庆搬。
等日本人打进来,邮路彻底断了。村里人都说蔡家小子准是死在战场上了,只有刘金娥天天往村口土地庙烧香,庙里老道说看见她跪着求签,膝盖都磨出血。
1945年抗战胜利,村里参军的小伙子们陆续回来,唯独不见蔡保光。
有人劝刘金娥趁年轻改嫁,她抄起扫把把人打出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俺生是蔡家人死是蔡家鬼!"公婆过世那几年,她带着小姑子们披麻戴孝摔瓦盆,硬是把二老送进祖坟。
台湾桃园空军眷村里,改名蔡国栋的飞行员正在筹备婚礼,他给新娘说的是父母双亡、家中再无亲人。
婚礼当天,新娘子穿着从上海带来的织锦旗袍,谁也不知道新郎官贴身口袋里,还揣着张泛黄的婚书。
1987年冬天,台北街头挂出红布条"欢迎老兵返乡探亲",六十八岁的蔡国栋捏着女儿从美国寄来的家信,信上说山东老宅还在,大姐小妹都活着,还有位叫刘金娥的妇人守了祖屋五十年。
老伴摔了茶杯要离婚,儿女们围着劝到后半夜。
1988年开春,济南机场走出来三个穿花衬衫的台湾客,七十岁的蔡国栋拄着拐棍进村时,村口晒太阳的老头突然喊了声:"保光!这不是老蔡家保光吗?"
围上来看热闹的人堆里挤出个白发老太,蓝布褂子浆洗得发白,正是刘金娥。
祖屋堂屋里供着公婆牌位,香炉里的香灰堆成小山。
刘金娥指着西厢房说:"你的书箱子还在炕头搁着。"台湾来的媳妇躲在院子里不敢进屋,三个孙子辈的孩子跪在青砖地上磕头,冲着牌位喊"爷爷奶奶"。
在台办发的探亲证明上,蔡国栋的籍贯栏写着"山东聊城",根据国务院1987年10月16日发布的《关于台湾同胞来大陆探亲旅游接待办法的通知》,像他这样的老兵可申请三个月探亲期。
可住了不到半个月,蔡国栋就急着要回台湾,老伴天天闹着要跳海。
1998年冬至那天,台湾桃园某眷村信箱里塞进封山东来的挂号信。
信上说刘金娥走了,按族谱规矩葬在蔡家祖坟第三排最东头,2007年清明,三个台湾长大的中年人跪在聊城郊外土坟前,碑上刻着"蔡门刘氏金娥之墓",落款是"侄孙辈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