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这辈子生了七个孩子，可最后守在床前伺候的，却只有小儿媳张梅。村里人都说，张梅这媳妇比亲闺女还强——二十多年，给老两口端屎端尿、洗衣做饭，从没听她抱怨过一句。其他几个子女呢？早搬城里去了，逢年过节露个脸就算尽了孝心。 前年老屋那块地赶上征收，补了170万。钱刚到手，王老太就把张梅叫到跟前，摸出个老式手机对着拍：“你们都听好，这钱我一分不留，全给张梅。她伺候我们老两口到老，该她的。”视频里老太太口齿清楚，眼神亮得很。 今年开春，王老太走了。刚办完丧事，六个子女就围住张梅要分钱。老大拍桌子：“凭啥你一人吞？”老三冷笑：“妈老糊涂了，准是你哄骗的！”张梅没多话，直接点开手机里的视频。一群人盯着屏幕，屋里死静。 隔天，六张法院传票送到张梅手里——亲哥亲姐把她告了。开庭那天，邻居们挤在证人席抢着说话：“老太瘫炕上三年，全是张梅给擦身喂饭！”“去年冬天下大雪，我亲眼见她背着老太去卫生所，棉鞋都陷冰窟窿里了！”法官当庭放视频，王老太的声音在法庭嗡嗡响：“谁也别想抢张梅的钱，我清醒得很！” 判决书下来那晚，张梅攥着银行卡坐在老屋门槛上。小女儿挨过来问：“妈，姑伯们真不来了？”她摸摸孩子的头：“真心换真心。奶奶不糊涂，法官更不糊涂。”月光照在院里晾衣绳上，晃悠悠的，像二十年前她刚嫁进来时，给公婆晒的那床棉花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