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7年，徐锡麟毫掏出手枪，对“恩师”恩铭一通乱射，恩铭身中7枪倒地。恩铭的妻子是庆亲王奕劻的女儿，她下令把徐锡麟的心肺掏出来，只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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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年的夏天，安徽巡抚衙门里飘着淡淡的墨香，恩铭正在批阅公文，这位镶白旗出身的封疆大吏刚收到老友俞廉三的荐书，信里极力推崇那位留日归来的表侄徐锡麟。
恩铭素来厌恶裙带关系，却拗不过老同僚情面，勉强答应见一面，谁也想不到，这场看似寻常的会面，竟在两年后演变成震惊天下的血色毕业典礼。
巡警学堂的操场上阳光刺眼，1907年7月6日这天格外闷热， 恩铭穿着簇新的官服，看着台下整齐列队的学员，眼角眉梢都是欣慰。
这所他亲手创办的新式学堂，承载着安徽新政的希望。站在他身侧的徐锡麟突然上前半步，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回大帅，今日有革命党起事。"
话音未落，枪声已撕裂了典礼的宁静，恩铭捂着汩汩冒血的腹部，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他亲手提拔的年轻人，就在上月，他还特意为徐锡麟申请了三品顶戴的殊荣。
子弹穿透的不仅是恩铭的脏腑，更击碎了清末新政最后的体面，徐锡麟那双高度近视的眼睛几乎贴着手枪准星，七发子弹带着十余年的积愤倾泻而出。
这个数学天才出身的革命党，曾在日本因近视被军校拒之门外，却在安庆城上演了最精准的复仇。
军械所的激战持续了四个钟头，陈伯平的尸体倒在成箱的哑弹旁，那些德国进口的毛瑟枪，竟没一支能打响。
被俘时徐锡麟的眼镜早已碎裂，可眼神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恩铭待我厚是私恩，杀他是为天下公义！"
庆亲王家的格格在灵堂哭得撕心裂肺，她不懂什么民族大义，只知道丈夫治黄河时在堤坝上啃了三个月窝头，推行新学常自掏腰包补贴穷学生。
端方的电报来得飞快，要求按"刺马案"旧例活祭，当刽子手的刀剜出那颗仍在跳动的心脏时，围观百姓的咒骂声盖过了惨叫，这些曾被恩铭赈济过的民众，此刻正为"青天大老爷"痛哭流涕。
历史的吊诡之处在于，这场充满私怨的刺杀反而加速了公义的到来，徐锡麟或许没想到，他射向恩铭的子弹，最终洞穿了整个腐朽王朝。
端方在处决令上签字时不会料到，四年后他自己也会被新军砍下头颅，浸在煤油桶里的脑袋还留着"开明改革派"的辫子。
而那所巡警学堂的废墟上，后来立起了民国第一座警察纪念碑。
绍兴古轩亭口的秋雨下得绵长，秋瑾在得知徐锡麟死讯后，默默收起了准备多时的匕首。
大通学堂的窗棂上凝着晨露，像极了恩铭咽气前腹部的血珠，两个理想主义者用最极端的方式，在1907年的夏天完成了隔空对话，一个杀恩师以谢天下，一个杀自己以醒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