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渡江战役打响前，一名老太太来到陈赓部队找儿子，听到她说出儿子的名字后，陈赓大惊：“这不是我们师长吗？” 1949年春天，一场大仗就要开打了。整个中国都像一张紧绷的弓，南岸的江风刮得很凶，北岸的队伍已经在集结。那时候，蒋介石还坐在南京的总统府里发愁，外头捷报频传的可不是他的人。眼看局势不稳，他悄悄做了个决定：撤。把南京这个盘子收一收，不再死守长江边。这事儿一传出来，部队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共产党这边不含糊。毛主席一句话：“百万雄师过大江！”这不只是句口号，是一条命令，也是一场不能输的决战。陈赓接了命令，带着第四兵团南下，要在长江北岸站稳脚跟。他们那一路，顶着风雨、踏着泥泞，一路喊着口号走过来——不是喊给别人听，是喊给自己壮胆。路不好走，天也不好，可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 到了湖北麻城的时候，队伍稍作停歇。麻城这地方，很多红军出过身，红四方面军的根就在这。部队里头不少人是本地人，走到这，多少都有些归家的念头。但归家的路总不容易，尤其对一个参加革命几十年、杳无音讯的红军将领来说。 这时候，一件事突然闯进了所有人的生活。部队刚驻下来没两天，就有个盲眼的老太太走到了营区边上。她没吵没闹，只是轻声问：“你们这队伍里，有没有叫徐其孝的？”声音不大，嗓子沙哑，却一遍又一遍地问着同一个名字。 最早听见这话的是几个警卫兵，他们一开始还以为是走错了的百姓。直到一个人反应过来：“徐其孝？不就是我们38师的师长吗？”这句话一出，周围都安静了。带队的战士把这事报了上去，很快传到陈赓耳朵里。 陈赓是个极讲情义的人，听完当场愣了一下：“你说谁找他？老太太？眼睛也看不见？”他想了想，轻声说了句：“那还等什么，快让她来。” 老太太来了，一身补丁的衣裳，竹竿当拐杖，脚下的鞋已经破了底。她并不知道自己找的那个人如今是什么官，只一心想着这三十多年没见的儿子。那年她送他出门的时候，他还只是个扎着红布头的小伙子，说是要跟着红军去走长征。这一走，就再没音信。 营地外一片湿泥，老太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布包。那是她仅有的念想，里面包着儿子小时候的照片，还有一块旧银牌，边角都磨得看不清字。 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的军人走了出来。他军装笔挺，脚步沉稳，一眼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样。老太太听到脚步声，微微侧过头，抖着手问：“你是……其孝吗？” 没人说话。他没有立刻答，只是几步走过去，在她面前跪下，轻轻喊了一声：“娘。”这一声像是从胸口挤出来的，带着压了三十年的力气。 他们就那么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周围人没一个插话的，也没人退开，就静静站着，看着这幕像电影一样的重逢。有人偷偷转过头去擦眼泪。一个老兵小声说：“他参加红军那年才十几岁啊，这一晃就是三十年。” 陈赓站在稍远处，看了一会儿。他点了根烟，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吩咐下去：“把她安排到营地最好的房间，请军医来看看眼睛，饮食用度都要跟上。”他补了一句：“这是咱们师长的娘，咱不能让她再吃苦。” 老太太住下了。部队还有事，不能一直停着。徐其孝虽然舍不得，但也明白，江那边的仗等不得人。他白天照旧调兵遣将、查看战备，晚上才能抽点空回来陪母亲说几句话。 有一晚，老太太从被窝里摸出那个布包，递给他。她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也不知道你在哪里。我就一直背着这个，想着哪天运气好，能把它交给你。”他没说话，只是把布包揣进了怀里，像揣进了一段完整的青春。 没几天，部队接到命令，准备渡江作战。任务紧，动员会一场接一场开，所有人都在紧锣密鼓地干。陈赓特地找徐其孝谈了一次，他说：“你娘那边，我都安排妥了。你放宽心，这一仗比亲情还重要。咱们这么多人不是白打的，长江过去，就是新中国了。” 徐其孝点点头。他找到母亲，说自己要出发了。老太太拉着他的手问：“你还回来不？”他低声说：“回来，打赢了我就来接你。” 第二天清晨，雨没停。部队出发的时候，他没回头。泥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直直通向江边。 渡江战役不是一场简单的战斗，那是几代人梦想的兑现。部队在风雨中推进，船划过江面，弹片在耳边呼啸，但没人退缩。陈赓让每个将领都住进连队，吃一样的饭、走一样的路。他说：“这仗打赢了，我们就不是革命队伍，是国家军队。” 渡江之后，南京很快解放，蒋介石逃去了上海，又转道台湾。红军乘胜追击，接连收复南昌、广州。徐其孝没回麻城，他调往西南战线，一路打到了云南。后来，他被任命为步兵学校校长，又做了昆明军区副司令。 有人问他：“你没想早点回家吗？”他笑笑，说：“我娘懂的，国家事大。” 几十年后，老兵回乡。他回到麻城的那天，乡亲们夹道欢迎，老太太早已去世。他守着那间旧屋，一坐就是一下午。门前的老树还在，风一吹，沙沙响。他从怀里摸出那张照片，放在手心看了很久，像是想从那张泛黄的纸上再找回那个十五岁的自己。
